平兒得知小紅要來後,也不急着高興,先問了一通小紅的情況,直到黛玉說小紅是林之孝的女兒,她這才鬆了口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既是大管家的女兒,想必是極好的。若她真的肯來,等她到了,我就出去,也不留着礙奶奶的眼了。」
說到這裏,平兒頓了頓,咬了咬唇又道:「只是,就算我出去了,奶奶也不能忘了我。」
王熙鳳哎喲一聲,伏在平兒身上道:「好丫頭,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讓你出去不過是想着外頭的事情沒人替我跑,你既肯出去,就替我做個傳聲筒。日後那每家每戶的單子,皆有你來替我決定。」
平兒這才笑了起來,推開王熙鳳,說了句:「我去找大爺去。」便往外走。
外院這頭,二狗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神力,頓時把賈璉給稀罕的不行,圍着他看來看去問東問西的。
賈亮樂呵呵的看着兒子在那發問,轉頭一看,見女兒跟了過來,正跟自己另一個親兵問個不停呢,頓時樂的不行,向後頭走了過去。
才走近,就聽探春道:「真的啊?那周大人也挺厲害的,不過我聽說他是個貪官,倒是可惜了。」
賈亮站住了腳,想聽聽張震怎麼評價周廣勝此人。
卻聽得張震道:「他人是非,末將不敢輕易議論。此事有總督大人在前,想必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錯怪一個好人。」
賈亮聽得心花怒放,心道這孩子還真是會說話。
而實際上,張震還真是這麼想的,在他的心中,這次剿匪能這麼成功,全靠總督大人運籌帷幄。而此事過後還沒完,總督大人查處貪官一事,還有不少麻煩。
偏偏他們這些武將可以高枕無憂了,總督大人卻還後患無窮。
這也是為什麼當哥哥派他來保護總督大人時,他義不容辭的就答應了。
賈亮此時根本不知道他在張震的心中地位有多高,只覺得這孩子講話甚至得他的心。
而探春,看着張震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來了。
偏偏賈亮這會兒心情大好,心思都在方才張震說的那句話上,一點都沒看出女兒的不對勁。
倒是賈璉這頭跟二狗子說了話,扭頭看到了妹妹的樣子,又見父親並沒有阻攔,心中倒是若有所思起來。
當天他回去同王熙鳳商量了一番,又去邢霜那裏了一趟,最後當賈亮從總督衙門回來後,跟賈亮提出了教那兩個孩子讀書的意見。
賈亮聽得一臉懵:「教他們念書?」
賈璉笑道:「當然要教,既然是父親的親兵,沒道理一輩子都當個小兵。且我看他兩人,皆是有能耐有本事的人,若就此埋沒,豈不是太可惜了。
「軍功固然可以升級,但要懂得派兵調將,還需熟讀軍法。不會認字,怎麼讀書,怎麼學習這些東西呢?
「以後他們倆若是有出息了,能當個大將軍什麼的,也不會忘記父親的提拔栽培之恩不是?」
賈亮立馬覺得很有道理,再說不會認字,確實是個硬傷。這兩個孩子都是可造之材,總不能因為條件不好,就沒有出頭日吧?
於是賈亮當機立斷,叫來兩人進屋,把這事兒說給兩人聽,又問他二人:「你們可願意?」
這兩個孩子雖不懂讀書的重要,可卻知道讀書機會難得,幾乎都是第一時間就同意了。並各個當即跪下拜師,當然,這老師依舊是賈璉,而不是賈亮。
賈璉雖八股文不如賈珠,但好歹也是參加過好幾回考試,並且還高中過。教兩個孩子啟蒙,綽綽有餘,順帶在認字之餘,還給他們講歷史,講軍法,還把歷史上有名的戰役,以說故事的形式,教給兩個孩子。
這樣一來,這兩人就不能同時當差了,賈亮給他倆排了班,一個人當差時,一個人在家學習,按着七日一輪,到第七日兩人皆有一日的沐修,賈亮也藉口無人保護,自己在家休息。
邢霜這邊則忙着開始準備婚禮,本以為要拖到九月之後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匪患,迎春也可以按時出嫁了。
到了出嫁這一日,迎春穿着大紅的嫁衣,由賈璉背上了花轎。臨上轎前,她轉過身來,對着家門三叩九拜,這才重新站起來進了轎子。
邢霜在屋裏跟賈亮兩人對坐着哭成了傻嗶,她本來以為賈亮會更激動些,自己應該能沉得住氣。可誰知道當迎春和本傑明來給他們磕頭時,她就忍不住了。
這一哭,就哭到晚上,賈亮倒是先哭累了,起來沙啞着喊金釧進來打水梳洗,邢霜這邊還坐着抹眼淚呢。
「好了好了,別哭了,就在一個城裏,想女兒了叫一聲就回來了。這還好是個洋人,她回家不犯忌諱。」
賈亮這麼一說,邢霜突然一激靈:「以後咱家閨女必須都嫁洋人,不嫁洋人就入贅!」
賈亮哭笑不得起來:「你別這麼偏激啊。」
邢霜抹着淚道:「不行,嫁頭一個我就受不了了。要是不能時常回來給我看看,我實在不放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外頭的人家都怎麼對兒媳婦的。那真是不當人看,咱家的女兒各個嬌慣大的,去了人家家裏倒當起老媽子來了,沒這個道理!」
賈亮想了想道:「也不是老媽子吧,你其實嫁過來不也還好嗎?你看這日常都有人伺候的,也不必你親自動手。你頂多管管家,伺候伺候婆婆。」
說到伺候婆婆,邢霜又激動了:「就是伺候婆婆最累,何況還有那麼多的規矩門道,她們都自由慣了的人,我可不想她們受委屈。」
夫妻倆正說着,黛玉走到門口,站住了朝里笑道:「我來的不巧。」
邢霜忙招手讓她進來,拉着她問:「我的兒,這麼晚了你來作甚?」
黛玉嬌笑着拿帕子給邢霜擦了淚,這才道:「梅太太送了兩盆極好的白牡丹來,說是給我賞玩。那花並不多見,樣子又極珍貴,我尚年幼,怕福薄擔不起,便叫人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