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名為三界,然仙界絕非最崇高的存在。仙界之所以具備特殊地位,全因仙界是最為人所知且能接觸到的存在中最為人推崇和嚮往。
而且,仙界管理眾生,調和三界,賞與罰全由仙界經手。仙人中修為深厚的存在更是極多,道較一系,籠統而言,是仙界主要的構成部分。其中最為人知的當數太上老君,然而法力被推崇認為最高的,則是菩提老祖。
太上老君就身在仙界內,長年醉心於修法練丹。可說是最容易接觸和見到的存在,但性情也極為古怪,真正能出入其居處的人,絕對不多。但也絕非沒有,但在非npc的飛升者中,卻僅有兩人,一是紫衫,二是暮色。
真正被三界修為深厚者共同推崇的至高存在,卻是西天如來。只是西天佛界,絕不是別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也就是,旁人難以真正接觸和了解的存在。
不過,非npc的仙界中,有三個人曾被西天如來請見。戰法雙聖紫衫,戰聖小劍,法聖暮色。而且這三人,都成為如來記名弟子,紫衫在西天極樂呆了五年,就離開了,觀音曾為之嘆息。紫衫資質之高,悟性之高,實在匪夷所思,而且,本身對佛法的修為,更是對西天極樂眾佛造成無法想像衝擊。
紫衫只呆了五年,紫衫離開前最後一句話「能懂的,我已經都懂了,不懂的,繼續呆下去我也不會懂。我想懂的,你不會讓我懂。」幾乎從不開口的如來,破天荒的道了句「回頭是岸。」紫衫跪拜離去,「苦海非海,岸亦非岸,無需回頭,無需回頭。」
小劍在西天極樂呆了七十年,因為沒有人要小劍走,小劍沒有理由留下,但也沒有理由必須離開,小劍原本打算一直呆下去,直到有人叫他走,或者有一個應該離開的理由。
暮色也呆了七十年,因為很多人希望暮色留。不過,無論是小劍,還是暮色,如今,都要走了。理由不同,仙界請求援助,因此有人要小劍走,讓小劍走的其實不是人,是佛,如來。
小劍沒有理由留,所以有人叫他走,他就走。「盼你以這些年的修為和領悟,為眾生做些事。原本我無需問,但仍舊要問你,這七十年來,你悟到什麼?」觀音如是說。
小劍神色冷漠的看着如來,一手指向頭頂上放,一手指着腳下雲層,接着雙手指着自己,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西天極了。觀音神色輕震,如來睜開佛眼,「天上地下,唯我而已,他圓滿了。」
暮色離開,是因為如來認為暮色應該離開了。至於理由,如來如此說,絕沒有人問。不能問如來,也不可能問暮色,因為暮色進入西天極樂第二年開始,就從沒有說過一個字。
暮色離開的很安靜,如同在西天極樂六十九年的沉默般,沒有半句言語。只是,暮色離開很久之後,仙界也從未見過暮色的身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暮色根本沒有返回仙界。
暮色去了哪裏?
暮色離開西天極樂不久後,遇到一個人。
一個道人。
這個道人非常奇怪,硬要收暮色當徒弟,儘管暮色以佛法告之,自己已經是西天如來的記名弟子,這個道人仍舊固執的要收暮色當徒弟。
暮色面前,突然現出一座巨山,巨身接近山峰處,岩石一分一合如同人的嘴般,「小女娃,如何?看我的法術多有趣?你若當了我弟子,我還能教授你更厲害的法術!」
暮色仍舊不語。巨山消失,道人恢復本來的模樣。神色焦急,如此半響後,痛心疾首般道「只要你肯跟我學法三年,日後我就幫另一個人渡一個劫!這樣你總肯了吧?」
暮色愕然,輕風四起……
道人大笑道「我知道有何奇怪?世上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那才叫奇怪!你如果跟我學了法術,以後也可能像一樣,什麼都知道。」暮色終於,點頭答應。
暮色實在沒有理由拒絕,沒有人說過,拜在如來座下,就不能再拜他人為師,即使有一日,對着下天極樂舉劍,那叫成了魔,也非欺師滅祖,三界何來這種說法?其實根本就沒有。
道人十分高興,下一瞬間,暮色和道人所處的環境,完全改變,暮色根本無法感知,這麼一個瞬間,道人帶着自己已經挪移到距離剛才多遠的距離。
這是一座道觀,非常冷清的道觀。道觀內,只有兩個npc小道人,還有一個非npc的男道人,也是老道的弟子。暮色來的第二年,師兄白沉香離開了。因為老道人趕他走,說他該學的已經學完了。
「師傅,我明明還有很多該學的還沒學,你怎能趕我走呢?就算非要我走,你也有義務和責任對我解釋清楚,把理由說個明白,不能就一句你該走了就打發我。」白沉香語氣認真的出言爭論。
老道人頭疼之極般,不耐煩的道「夠了夠了!你趕快給我滾,我說你該學的已經學完就是學完,你別跟我羅嗦,我最討厭就是你事事跟我討論義務責任!」老道人信手一揮,白沉香被彈出道觀,任白沉香如何折騰,就是無法再次進入道觀之內。
老道人笑容和藹的道「你別學他,他是個死腦筋。你也別擔心我會像對待他一樣對待你,第一,你沒他煩;第二,該走時我留也留不住。」
暮色很快明白了老道人口中,師兄白沉香的煩。白沉香仍舊無法進入道觀內,但是白沉香也沒有離開,端坐在道觀外,不斷出言要求老道人要盡責任和義務將理由解釋清楚。
三個半月後……
白沉香如往常般,「菩提祖師,就算現在你我不以師徒關係論,你也有責任也義務將讓我離開的真正理由解釋清楚……」暮色終於知道了老道的尊號,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師傅,菩提祖師,三界中被推崇為法力可跟如來比肩的神仙。
菩提祖師和藹的笑了笑,隨即臉色不善的閃身出了道觀,片刻後,一陣鬥法後,白沉香被打的奄奄一息。菩提祖師憤怒的聲音傳進暮色耳中。
「我最後悔的事情之一,就是當初心軟收了你當徒弟,跟你為一點小事就得爭論幾天,這種日子我過了二十七年了,我受夠了。終於熬到你該學的都學完,我打也要把你打離這裏。」
「師傅,就算是這樣,你也有義務和責任,告訴我為什麼你說我該學的都已經學完了……」白沉香的聲音,仍舊認真執着。
白沉香話未說完,身影已經消失在道觀外,菩提祖師重新返回觀內,喘着粗氣道「你看,不是我對他不好,這樣的徒弟,你叫我怎麼受得了?」
菩提祖師平了平情緒,暮色的沉默,對於菩提祖師而言,絲毫不是問題,永遠在恰當的時候,總能感受到暮色沉默中要表達的意思。
「他?他被我丟出十萬八千里外了,我本來是不想這麼狠心的。你看他,說不聽,打不服,我實在受不了了。要是直接被摔死了,那也是他活該。不說那個逆徒了,我繼續給你講解法術。」
……
如此半年內,白沉香三次返回道觀外,在解釋的義務和責任上,添加了賠償衣裳的新義務和責任。菩提祖師,第三次把白沉香丟出十萬八千里外後,喘着粗氣道「今天不講法,我要部署部署,把道觀移去別處,在這裏下去我會瘋!」
於是,菩提祖師的道觀,變了新地址。從那以後,暮色再沒有聽見師兄白沉香的聲音。
……
妖界,紫宵飄渺殿。
原本此殿之主,聞名妖界的惡妖,有了新名字。因為依韻覺得她本來的名字太麻煩,也跟暗發不般配,於是,她的名字改為綠髮。
綠髮其實很想問問,如果顏色都用完了,依韻打算怎麼辦。綠髮不敢問,不過暗法告訴了綠髮答案,「如果顏色王都用完了,王會把名字倒過來,比如,發暗,發綠……何況還有很多很標別區分的辦法,比如把你的法器顏色變一變,就能叫你綠劍。」
暗發最後總結道「以後服侍王,要懂得靈活變通,像這種簡單的問題,自己就要懂得處理,王最討厭屬下因為繁瑣的小事打擾他們練功。」
綠髮又收服了十餘只修為不低的妖精,負責着殿內的各種雜務。對於新主子,綠髮很快就發現,其實很好應付,依韻和喜兒幾乎什麼事情都不管,每天除了吃飯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密實內練功。樂兒脾氣雖然差,剛開始綠髮挨了不少打,但是時間久了後,發現也非常好應付。
只要不頂嘴,不違背,不管她說的合理與否,對錯與否,照辦就是,那絕不會引起任何問題。
綠髮開始非常不忿,甚至想過逃跑,不過很快這念頭就被打消了。因為新主子身邊的人,個個修為都十分高明,讓綠髮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任何不忿的道理,對比起來,綠髮,實在不算什麼角色。
最主要的卻是,好處很多,除了不能如過去般,在殿內天不怕地不怕,一定程度上受到束縛外,其它的都跟過去差不多,沒人禁止綠髮慘殺抓來的妖精,也沒人跟綠髮搶奪內丹,不管是千年修為,還是更高修為的妖精內丹,他們都沒有絲毫興趣。
而且綠髮,學到不少高明的法術,一大堆的法術書,綠髮是能隨意學習修煉的。只是,綠髮始終不知道,神通廣大的主上,到底日後有些什麼發展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