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白有些鬱悶。
這種鬱悶在她刻意屏蔽了曦白的感覺的時候仍舊是同步傳遞到了曦白身上。
曦白也有些鬱悶。
兩人在經過短暫的呆滯後對視一眼，於是更鬱悶了。
自從發現了記憶權限的線索之後，她們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去探尋一切，心思各種沉重，各種憂慮，各種疑惑。
本來她們是打算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重大發現來告訴李天瀾的。
結果李天瀾一覺起來，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辛．
或者說，林十一。
她們甚至都沒有查到這一步。
那種多方探索小心求證拼湊思路卻還是有些茫然最終卻被人隨意道破的感覺...
無論秦微白還是曦白，都有些泄氣。
「什麼意思？」
秦微白看着面前的李天瀾。
李天瀾保持着抬起手，指着自己腦袋的姿勢，看上去有些古怪，也有些滑稽。
「你為什麼會記得這個人？林十一是誰？」
「太一的兒子。」
李天瀾笑了笑：「北海王氏組成聯盟來圍攻我的那一晚，他也在的，而且是跟我糾纏到最後的主力，記起來了嗎？」
秦微白眼神閃爍。
記憶權限可以讓人在意識中完全忘記或者說忽略某個人的存在。
可秦微白畢竟也是至尊，有了李天瀾的提示，她在仔細回憶，頓時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有很多不協調的地方。
特別是聯盟圍攻李天瀾的那一夜。
她的記憶里有夏至，有王聖宵，有李狂徒，有古行雲，有江上雨，有莫萊德，有保羅，所有人都在，但卻唯獨沒有起到關鍵作用的另外三個人。
或者說也不是沒有，有關於他們的記憶仍舊是在的，但卻一直都被秦微白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
如今被李天瀾提醒，腦海中有關於他們的印象頓時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那個人...」
秦微白遲疑了下。
老實說她對林十一沒有太過明顯的印象，對方對於當時的李天瀾而言確實極為難纏，戰力極強，可李天瀾總歸是贏了。
而且這個臭男人回來之後就要跟她分手，狠狠的欺負她，相對於林十一，還是分手這件事情給秦微白造成的衝擊更大。
秦微白不知不覺的就開始想偏了。
什麼林十一，什麼記憶權限，既然李天瀾能知道，那就說明事情沒有脫離掌控。
可當時這個混蛋男人做了什麼。
秦微白想着李天瀾當時對自己的冷言冷語，眼神變得有些委屈，帶着怨氣，目光幽幽。
她的情緒再一次影響到了曦白。
於是在李天瀾的視線里，兩個媳婦突然就開始幽幽怨怨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周圍的氣氛似乎都在一時間變得凝固了。
李天瀾一陣不自在，也不知道她們腦補了什麼東西，吃力的動了動身子，先是拿起被子，把即便睡着卻依舊手拉着手的東城如是和王月瞳蓋住，又把一旁的皇甫秋水抱過來跟她兩個姐姐放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李天瀾已經有些氣喘，他在床邊坐下，看着依舊幽怨的曦白和秦微白，無奈一笑：「去給我拿包煙。」
秦微白輕哼了一聲，披着衣服起身下床去拿煙。
李天瀾眯着眼睛看着秦微白的背影，看的如痴如醉。
拿煙回來的秦微白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重新抱住李天瀾，語氣依舊兇巴巴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些東西，我也想不起來了。」
李天瀾抽着煙，把曦白拉過來，邀請她吸雪茄。
只是特質的雪茄大的有些誇張，還有點生氣的曦白自然不肯。
李天瀾也不放棄，盛情相邀，不斷催促下曦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盛情難卻，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曦白只能選擇嘗一嘗。
煙霧繚繞。
李天瀾摸着曦白的頭髮，認真的想了一會，還是搖搖頭：「記憶殘缺的太嚴重了。」
「你不是知道有關於林十一的事情嗎？為什麼會想不起來？」
秦微白又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她的目光不斷的瞄着秦微白，蠢蠢欲動，似乎想要搶雪茄。
「跟林十一沒有關係。」
李天瀾搖搖頭：「是我自己的復甦問題，我的記憶不會被記憶權限影響，我想不起來，是因為權柄復甦過程中自帶的記憶殘缺，我現在的狀況，累的動都不想動，大概是跟記憶權限有關係的。」
秦微白再次瞄了一眼雪茄，心想這會真看不出你累的不想動。
「具體說一說...」
秦微白的語氣似乎都有些不對勁了，聲線微纏，帶着中說不出的纏綿悱惻。
「記憶權限，可以堪稱是一個不同於中立的陣營。」
李天瀾平靜道：「我叫它虛無陣營，它的方向跟中立陣營所有的權限都截然相反，中立陣營三權限，能力不同，但方向是一致的，都是在追求真實，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把四級權限到五級權限，以及六級權限到七級權限堪稱是絕對的生死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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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生命層次的提升有關，但這同樣也是追求真實的道路上，必然要經過的兩個天塹，至於其他的晉級，風險自然是有的，甚至包括八級權限之後的晉級，每一次看起來危險都極大，但因為晉升者自身也在變強，所以會有應對危險的底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四進五和六進七是最危險的，因為那意味着晉升者以低一個生命層次的實力去面對高生命層次的威脅。
不過這樣的威脅，比起記憶權限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因為它的方向和中立三權限不一致。
記憶權限在追求虛無，這說明什麼？
中立三權限，實力越強，應對危險的底氣越大，如果底蘊足夠的話，很多所謂的危險，其實是可以規避的。
但記憶權限卻是追求虛無，這意味着走在這條道路上的人，實力越強，面對的危險就會越大...
記憶權限...記憶權限三級...」
李天瀾皺了皺眉：「應該叫黑暗典獄長...從這個層次開始，黑暗典獄長就要正式接觸世界意志，三級到四級，十個小門檻，每一次晉升的危險幾乎都相當於是中立三權限權限晉升的大門檻。
記憶權限四進五的難度，比起中立權限六進七的難度都不差多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怎麼可能成功？」
秦微白忍不住問道。
「因為有我。」
李天瀾聲音平淡：「當時我是在天南『殺』死的林十一，但他的屍體卻不見了。
被我在天南殺死的林十一，直接進入了我的腦子裏...」
他嘴角抽了抽，改口道：「是進入了我的記憶中，我的真實烙印，會給他最開始的庇護，在真實烙印的影響下，他接觸記憶權限，面對虛幻時，危險性就會降低...」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說的最直接一點，你可以把記憶權限當成是遊戲中的一個隱藏職業。
而想要解鎖這個職業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先獲得至尊真實烙印的庇護，這是最基本的前提。
對方所選擇的至尊越強，他所承受的風險就越小，反之亦然。
所以記憶權限的最開始，是在我的記憶中進行的，儘管我狀態不完整，能響起來的有限，但因為是我庇護的林十一，所以他沒辦法影響我的記憶。」
「你的意思是，想要修習記憶權限，必須要先得到至尊真實烙印的庇護?」
秦微白目光有些奇怪，這是什麼見鬼的門檻，這麼說的話，還真的就是一個人一個陣營唄，畢竟這麼高的門檻，其他人就算想學記憶權限，難道還能找出第二個至尊庇護？
庇護的至尊越強，風險越小，那李天瀾就成了唯一選擇了。
所以記憶權限，註定是只有一個人的權限？
「也不是必須。」
李天瀾搖搖頭：「硬來的話當然也是可以的，但沒有庇護，應該不會有人可以成功到達三級黑暗典獄長的層次，即便是我也不行。」
所以沒有至尊庇護，記憶權限的天花板就是二級？
秦微白抿了抿嘴：「記憶權限的一級和二級叫什麼？」
「權限一：旅者。權限二：探索先驅。」
李天瀾突然看了一眼秦微白：「這條路不好走，而且可以預見的是，越往後，就越是難走，以記憶權限追求虛幻的方向來看，這條權限到達至尊層次之後，所承受的壓力和危險，即便是我也無法想像...
我庇護着他，所以我和他現在算是相互依存的關係，所以，你明白了嗎？」
李天瀾平靜道：「我現在之所以這麼累，完全是因為在他的記憶里，是我在替他承受相當一部分世界意志的侵襲...而她記憶里的我狀態不好，這樣的情況直接影響到了現在的我...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很快就可以想到一些關於他的，關於記憶權限的更多的情報...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去幫他解決問題，這也是輕舞選擇替我出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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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