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不知道在山林中生活了多少年的巨蟒,最終還是遭了「雷劫」,雖然這「雷劫」,並不是老天劈下的。
「這到底什麼品種?生命力這麼頑強,腦袋都被炸碎了才掛!」
伸出腳尖,小心踢了踢橫在路上,早就死了不能再死的巨蟒,蕭寒神色古怪的嘟囔一聲,然後轉過頭去,看向一側的那幾個土人。
有些記不起一開始自己看見的,到底是五個,還是六個土人,但經過這一劫,活下來的卻只有三個。
不過,那幾個土人似乎對於同伴的失蹤也並不怎麼關心,只是瘋了一樣用手中的破刀,去一下一下的鑿那巨蟒的肚子。
「都這個時候了,還刨什麼,它吞的哪怕是超人,這時也該死透了。」
在心裏嘀咕一聲,蕭寒知道蛇肚子裏的那人,絕對死的不能再死了。
且不說這巨蟒有多大的咬合力,還有那嘴巴里的毒氣有多狠毒!
就說它肚子裏的胃酸,也絕對不是人類的血肉之軀所能抵抗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尷尬,就算被刨出來,估計也就勉強能看出個人形了。
「喏,用這個吧!」
蕭寒還在胡思亂想,剛剛不知跑哪裏去的劉弘基卻突然冒了出來,手中還提着那把被他丟出去的寶刀。
「~*@#……」
土人與劉弘基之間語言不通,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能看懂劉弘基的意思。為首的那人感激的看了劉弘基一眼,將自己的刀遞給同伴,然後接過他手中的刀,繼續用力向蛇肚子位置割去。
「嘩啦啦……」
也不知是蛇肚子上的鱗片本來就軟,還是劉弘基的刀,確實比他們的好用!
土人的幾刀下去,蛇身上頓時出現一道長長的破口,而順着這個破口,一些腸子,內臟,花花綠綠的東西全都淌了出來。
可憐蕭寒本來就抱着手,站在那邊看熱鬧,這下子,算是把這一場景看了個滿眼!
望着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只一瞬間,蕭寒的胃就劇烈翻騰起來!可這還不算完,等接下來,一個人形的東西跟着粘液一起滑出,蕭寒便是再也撐不住了,直接捂着嘴,就衝到了一邊的大樹下,扶着樹幹,嘩啦啦吐了一地。
「嗚嗚……」
在蕭寒吐的昏天黑地之際,背後,一陣低沉的嗚咽聲響起,不過很快,這嗚咽聲就被壓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蕭寒根本聽不懂的當地土話。
當然,蕭寒此刻也根本不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親眼看到了那麼恐怖的一幕,他覺得自己今晚八成又得做噩夢。
「那幾個人都走了。」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吐的只剩酸水的蕭寒坐在路邊發呆之際,滿臉疲憊的劉弘基這才來到他的身邊,然後一屁股坐下,看着蕭寒幽幽的說道:「那巨蟒吞了他們的族長,所以他們才一路追了下來,聽說出來了十多個漢子,最後就剩下他們幾個!這下子,族長也死了,部落中的勇士也剩不下幾個了,他們寨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明年……」
「行了,別說了!」
劉弘基喋喋不休的訴說着他從那邊得到的消息,不過卻被臉色蒼白的蕭寒打斷了他的話。
蕭寒早就猜到了那蛇肚子裏,一定是位對那些土人很重要的人物。
不過,就為了那麼一個必死的人,再填上十來條人命,值得麼?
「行,不說這個了。」
被蕭寒打斷,劉弘基也不生氣,而是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剛剛,馮盎那老東西找過我了,說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因為這畜生搞不好,還有同伴!要是被它們盯上,那就麻煩大了。」
「嗯!我知道了!」蕭寒這次倒是沒說什麼,畢竟也早就不想在這裏待着了。
現在,只要看到這條巨蟒,他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剛剛的一幕,肚子也就跟着一陣不舒服。
至於這巨蟒會不會像馮盎說的有同伴,蕭寒倒不那麼擔心,畢竟像是這種東西,不說天下罕見,也絕對是鳳毛麟角,怎麼可能成群結隊的出現?
收拾行裝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蕭寒一行人跟着馮盎他們繞開巨蟒,重新上路。
不過有了剛才的遭遇,隊伍中的人明顯開始謹慎起來,尤其是每個人在前行的時候,眼睛都會不自覺的往兩邊瞟,像是生怕再竄出個什麼怪物,再把他也一同叼走。
好在,接下來的路途一切順利,除了被幾個突然竄出的野兔小鹿搞得虛驚一場,再沒看到其他什麼野獸。
就這樣,提心弔膽的走了半天,等到夜幕降臨,一行人才來到一塊相對開闊的地帶,開始在這裏安營紮寨。
點燃篝火,這是第一要務,而且隊伍中的篝火,還不止一堆。
按照阿文的說法,在這種林子裏,別的什麼都可以湊合,唯獨篝火不成!要是沒了篝火驅趕,那些山精野獸一晚上能過來逛八次,等一覺醒來,人說不定就已經在奈何橋旁排隊了。
吊鍋,煮飯,這是接下來的事情。
今晚上的飯食,除了自帶的乾糧,還有那幾隻誤闖進來的野兔山鹿。
原先,阿文還想割點蛇肉一同帶着,不過卻被蕭寒發現,並且一腳將其踹出老遠。
如果,那是條普通蟒蛇倒也罷了,但這條蛇是吃人的!它的肉,自己這些人怎麼能再吃?
太陽落山,山林中也漸漸暗了下去。
馮盎的營地當中,人們正三五成群,圍在篝火旁邊,等着飯熟。
燃燒的木柴不時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升騰的火焰隨着這些響聲,不斷抖動着舔舐向黝黑的鍋底。
很快,鍋中翻滾的白粥就已經冒起密密麻麻的小泡,一股子米粥的香味頓時在空地上瀰漫開來。
自從巨蟒死後,一直就沒怎麼說話的熏兒和楚姑娘抱着雙腿,安靜的坐在篝火旁。
兩雙大眼睛不時瞥過那邊的蕭寒與劉弘基幾人,一張俏臉上的表情堪稱複雜至極。
嶺南女子天性開放,自然不存在被人抱了,就要嫁給對方的混賬事情。
不過,想起剛剛那樣被人提抱着跑了一路,哪怕沒心沒肺如熏兒,也是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1796 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