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後院,王生親自將夫人送入暖閣,又加派人手看護四周安全,便準備離去。
「夫君今夜不打算留在府中麼?」夫人輕聲詢問。
王生擺了擺手:「燕大哥還在軍帳中等我,我去西院看一眼就回軍營去了。」
夫人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已經這麼晚了,萌兒她多半已經休息了。」
王生沉吟了下:「我還是去看一看,今天她在府中受了驚嚇,按理我應該去問候一番。」
「夫君!」夫人張口叫住轉身欲離去的王生:「那位劍客說萌兒是妖,你不可不防。」
王生笑了一下:「萌兒是我從馬匪手中救出來的,明明只是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是妖。」
夫人猶豫了下,繼續勸說:「夫君你將萌兒救回來時,本說要儘快將她送回南方,但如今已經過去一月有餘,為何遲遲不見你有所行動?」
王生臉色微微變了下,他自己也有些迷惑,每次打算要送萌兒走時,心思總會不經意的溜號到其他事情上,導致這件事情一拖再拖。
「萌兒生的國色天姿,我見猶憐,夫君你捨不得她走也是人之常情。」夫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然,夫君您就納她為妾吧。」
「哈哈哈……」王生突然大笑數聲:「夫人你說笑了,我王生只有你一位夫人,絕不再娶她人!」
王生伸出雙臂抱住身前伊人:「夫人放心,不管萌兒是人還是妖,她都迷不住我的。」
夫人幽幽嘆息一聲,不在多語。
和夫人告別後,王生穿過迴廊來到西院,萌兒居住的小樓里燈光依舊明亮,看來主人並未入睡。
王生走到門前,抬手輕扣門扉,片刻后裏面響起一聲稚嫩動聽的聲音:「請進。」
推門而進,王生抬頭望去,萌兒正端坐在梳妝枱前,梳理一頭長長秀髮。
王生頓時感到一陣眩暈,他征戰四方,見識過無數美女,但萌兒卻是最獨特的一個,她的美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令人無法自拔。
「萌兒未能梳理完畢,不能起身迎接,請將軍贖罪。」萌兒背對門口,手中的木梳漫捲長發,在搖曳的燭光下充滿誘惑。
王生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下,理智告訴他不要再向前走,但雙腳似乎不受控制,自動邁步向前走去。
啪嗒一聲,萌兒手中的木梳跌落地面,她哎呀了一聲,卻沒有俯身去撿。
王生走到梳妝枱前,彎腰撿起木梳。
「將軍可願為萌兒梳妝?」稚嫩動聽的聲音響起,在王生的腦海中往返迴響。
王生木納的應了一聲,右手隨之而動。
木梳划過烏黑的長髮,王生的心也和木梳一樣,被無數黑色絲線糾纏,緩緩沉入深淵。
萌兒站起身來,緩緩靠向王生胸前:「將軍,寒夜寂冷,你可知萌兒孤苦難眠?」
王生的眼中燃燒起兩團火焰,瘋狂的欲望充斥內心,慫恿他把面前這個嬌小玲瓏的身軀抱到臥榻之上,盡情馳騁。
就在伸出手的一瞬間,突然王生的身子一僵,想起了剛剛和夫人說過的話。
「不管那個萌兒是人還是妖,她都迷不住我的。」
啪嗒一聲,王生手中的木梳跌落在地,隨後他返身跌跌撞撞的走出閣樓,就像戰場上丟盔卸甲的士兵。
萌兒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右手輕輕一揮,地上的木梳自動飛起到她手中。
咔嚓——!
一聲脆響,堅硬的木梳被萌兒攥成了一把碎木,隨後一楊手散落滿地。
「想不到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此牢固,真是礙事!」
門口處的虛空一陣蕩漾,一個透明的影子快速的滑入屋中。
「萌兒,我失手了,那兩個道士帶着劍客的飛劍,我被劍氣阻擋,只傷到了其中一人,軍營中士兵眾多,我只有先退了回來。」
屋中的燭火猛地一黯,一股無形的怒氣自嬌小的身軀爆發而出,如海嘯般席捲整個大堂。
自戀而高傲的她不能容忍失敗,而今天竟然連續失敗兩次!
「廢物!」
萌兒猛地揮手,數道黑氣翻滾而出,將那道透明的影子捲起到半空中,幻蜥吃痛頓時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那個女人礙眼,她找來的道士也礙眼!連兩個道士都殺不掉,我要你何用!」
黑氣翻滾不斷向內收縮,壓迫幻蜥的身軀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似乎就要把它擠成一堆肉泥。
「萌兒大人……饒命!」幻蜥發出斷斷續續的祈求聲:「雖然沒能殺掉那兩個道士,但我搶回了兩箱財寶……」
「我不要財寶,我要王生的元陽!」
萌兒聲嘶力竭的吼叫,手臂揮動把幻蜥砸向地面,轟的一聲巨響,大理石地面被砸出數道裂痕,虛空中數道黑氣也消散不見。
空氣一陣蕩漾,幻蜥現出真身,是一隻身高兩米有餘的半人半蜥怪物,一身厚重鱗片堅如鋼鐵,兩隻鋒利的爪子寒光閃閃。
幻蜥翻身跪倒在地:「我這就再去,一定殺掉那兩個道士!」
「不急。」
經過一陣發泄,萌兒的怒火已經平息,她揮手拂過地面,大理石上的裂痕瞬間恢復如初。
「我剛剛已經在王生心中種下第六道咒,再過一日他便是任我擺佈的傀儡。」
「你先去監視那個劍客,不要急着動手。那兩個道士沒什麼本事,估計這一場驚嚇之後,他們自己也就跑了。」
幻蜥將頭貼向地面:「領命!」
萌兒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腳步輕快的回到梳妝枱邊坐下,每當看到鏡子裏那張絕世容顏,她的心就能得到安寧。
「把礙事的人一個個都除掉,最後讓王生親手殺掉那個女人,這樣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