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裏冒着滾滾濃煙,一支煙柱直衝雲霄。城牆下面堆積着如山的屍體,看服飾就知道這裏有燕人也有秦人。燕人是被秦人驅趕着填平壕溝,還有鑿城牆的農夫,甚至還有農婦。
王賁差一點殞命當場,讓王翦使出了陰毒的手段。秦軍驅趕着燕國平民去填平那道又寬又深的護城河,甚至有時候被射死的燕人被直接扔進去填坑。他們的屍體,遠比辛辛苦苦背去的那一袋子土要佔的空間大。至於死多少人,王翦不管只要死的不是秦人就好。燕人死多少,不在他的計算之中。
在望遠鏡里,王翦看到流着淚長大着嘴的燕軍用弩箭射殺着自己的同胞。他們一定是在吶喊,或者是嚎啕大哭。被迫幫助攻城的人,有些是他們的朋友,有些則是他們的親人。親手射殺他們的滋味兒一定不好受,不過這些燕人不死那就只有犧牲大秦軍卒的性命。
王翦臉上帶着殘忍,看着和泥土一樣多的屍體填滿了護城河。然後,再被派出鑿城牆。
城頭不斷向下潑着滾水,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如果是秦軍,滾水裏面被會加上糞便。如果雲玥在這裏,一定會告訴王翦。帶着糞便的臭水不但會燙傷人的皮膚,那些受傷的人會有九成九的機會,死於隨後的傷口感染。那是真正的九死一生,能夠活下來的人真的應該買張彩票。
雲玥不在這裏,所以沒有人告訴王翦。攻城的秦軍遭受了重創,短短十天時間已經有不下五千名大秦士卒喪生在燕京城下。軍營裏面躺着三倍於死亡者的傷兵,隨軍的醫官告訴王翦。他們中的許多人,熬不過這個月底。
「將軍,附近三十里之內已經沒有燕國人可抓。更遠地方的人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估計是都進了山連地里的莊稼都不要了。」厲梟看着遠處冒着股股濃煙的燕京城,無奈的說道。
濃煙是王翦從雲家弄來的投石機造成的,那些火油罈子能夠起到很好的殺傷作用。至少,城頭上的那些木製建築已經被焚燒殆盡。不過試圖燒毀吊橋的時候,王翦遇到了麻煩。燕人居然用石頭鑿成了輥子,用來當絞盤。火油引起的大火,對石頭輥子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在嘗試了兩次之後,王翦決定不在那上面浪費珍貴的火油。
「也就是說沒人可抓了?」王翦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嘟囔。厲梟不知道怎樣回答,自己剛剛似乎已經說得很清楚。
忽然,中軍校尉匆匆的趕來。看了一眼站在王翦身側的厲梟,連施禮都忘記了。興奮的道:「將軍,燕國來了一個叫做元吉的人。說是燕王喜打算投降,而且帶來了太子丹的人頭。已經着人辨認過,的確是太子丹無疑。」
「太子丹死了?」王翦跟本沒問閻王喜投降的事情,太子丹死了對他來說絕對是好消息。對於守城的那支燕軍,太子丹比燕王喜更有威望。
「已經證實,確是太子丹無疑!」中軍校尉很高興,前些天還擔心元兇巨惡拋掉。可王翦好像瘋了似的攻打燕京城,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擔心,若是太子丹逃掉王翦怎麼跟大秦朝廷交代。現在好了,太子丹死了。無論如何,他的人頭送回咸陽就是最好的交代。至於怎麼死的,沒人會關心。
「讓那個叫做元吉的傢伙過來,本將軍要親自問話。」
元吉早被中軍校尉帶着在不遠處等候,中軍校尉一擺手。便有軍卒將點頭哈腰的元吉押了過來!
「見過上將軍,我家大王已經決定向大秦乞降。只要保證大王安全,燕國便會投降大秦不再抵抗。這是我家太子殿下的人頭,還請將軍查驗。」說完,雙手奉上了一個漆器錦盒。弓着腰,等王翦吩咐。
多年的老搭檔,王翦相信這樣重大的事情中軍校尉不會搞錯。「不必了,你是說燕王喜降了?那為什麼,眼鏡城頭的那些軍卒,還在對抗我大秦軍卒。讓王翦麾下兒郎,損失慘重?」王翦手指着遠處的燕京城說道,對裝有太子丹人頭的錦盒連看都不看。
「呃!留守燕京城的是太子太傅鞠武,還有新軍大將軍苟善。這兩個人都是死腦筋,若是他們不肯投降。上將軍儘管殺了他們便是,現在的他們是不會聽我家大王的話。」元吉才不在乎燕京城陷落,他的家產,早就在燕京城外找到地方妥善埋藏起來。只要咸陽有什麼不好,他會立即遁走回到燕國一樣可以享受富貴。
「本將軍不管你們燕人的事情,你現在就是燕京城裏。讓那個什麼鞠武和苟善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本將軍就不會接受你家大王的請降。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家大王索拿回咸陽治罪。」王翦大手一揮,一陣手指指了指遠處的燕京城,惡狠狠的說道。
「上將軍,我家大王的確節制不了這支新軍。他們的太子殿下組建,又是降將恆齒一手訓練出來的。那鞠武或許還會聽大王詔令,可那苟善是肯定不會尊從大王詔令的。還請上將軍不要難為小人,小人只是一個內侍,萬萬擔待不起如此重任。」元吉急得快哭了,千萬不能進那燕京城。如果那些殺才知道太子丹是被自己下令幹掉的,說不定會將自己活活給烹了。此時的燕京對於他來說,無異於龍潭虎穴。
「哈哈哈!你認為本將軍在和你商量?本將軍是在下軍令,既然你們大王已經投降。那你們就是老子的俘虜,軍令一下豈有悔改之理。厲梟,派人送這位燕使前往燕京城。燕軍不投降,不許他出來。」王翦獰笑一聲,狼一樣的眼神看着元吉,嚇得元吉差點兒尿褲子。連求饒都忘了!
「諾!」厲梟稱了一聲喏,一把便將元吉拎起來扔給自己的親兵。眼看着渾身顫抖,終於想起求饒的元吉被親兵塞進馬車,送往燕京城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