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死,他已經是我的一部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只是我一旦降世就會傳承歷屆的大地之後和一切有關的記憶,他與你的記憶,已經成我記憶的一部分,也就是我與你的記憶」
即便大地之後如此說,無名心裏還是很難過,無論怎麼解釋,都改變不了那個陪他長大的傻蛋消失了的事實,低落道「沒有了,就是沒有了,與你融為了一體,也是沒有了」
「可是我就是他,你不需要執着於那一個聲音」
無名大喊「你不是他,他只是你出生的犧牲品,你奪走了他的身體,他的記憶,他的聲音,你!不是!他!」
那大地之後看着無名憤怒的模樣,有些不可思議,似乎在問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清澈的眼睛竟划過淚光,哽咽道「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你」
無名看着她楚楚動人的模樣,仿佛那眼淚能引動他的心跳一般,心裏的悲意竟漸漸釋緩了一些,說道「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我們以為註定的是驚喜快樂,到了最後,不過是泡沫幻影」
無名又說道「如果我剛才沉入你的眼睛,我的靈魂就會困入其中,從此就會成為任你操控的行屍走肉,對嗎?」
大地之後似乎不知怎麼回答,眼淚噗嚓滑落「無名,你在恨我嗎?你恨我奪走了屬於你的東西?可我真的就是他,我不會傷害你的」
無名看着那兩行眼淚撲簌簌地下落,如有着特殊魔力的珍珠一般,溜進自己的心裏消融了,就連那一腔的恨意也都消融了,低聲說道「沒沒有,只是問問,既然你說你就是他,那你就是他吧!」
說着,無名轉身就要離去,他很痛苦,因為眼前的人並不是完全算他守護的人,不是他滿心期待的傻蛋,但又不能說不是。
大地之後喊道「若不是他,你方才心裏想的一千年,一萬年,可還是真的?」
無名看着她,一愣,沒想到她會問這樣話,無論怎樣他都要守護她,他說的是真的,可心思里又想着失去的傻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若說不是,豈不是要傷了她的心若說是,豈不是對傻蛋沒有情義,他也在自問,自己為什麼那麼想?
大地之後傷心的梨花帶雨,哽咽道「你依舊在恨我」
「不是,我不是恨你,我只是還沒有放下傻蛋,無論你們是什麼關係,你就是你,他就是他,他即便融合在你的身體裏,你也不是他」
「可是,即便我死了,他也回不來了,他真的就是我」
「我知道,我明白你在說什麼,可可你怎麼和如意一樣,竟用眼淚來讓人難受」無名似乎見不得眼淚這種東西,看着淚眼婆娑的大地之後,心裏更是亂做一團糟,他總覺得着大地之後再用某種方式來控制他,故意要讓他產生某種內疚。
「既然你如此怪我,那我只能如此還你了」說着,大地之後竟忽然在胸前伸手一划,心臟處割開一道驚心的傷口,伸手捧出一顆晶瑩的心臟,迸發着璀璨的光芒。
無名一驚,嚇的瞪圓了眼睛,急叫到「你在幹什麼?我說了,我不恨你,我一點也不怪你了,你快把它放回去,快點,你會死的」
大地之後不聽他的話,對着無名胸前一指,那顆心臟一道流光射進無名的身體裏,失去了大地之心,她似乎變得很虛弱,柔聲說道「無名,你別擔心,我死不了,只求你別再怪我,這顆心本來就是為你而生的,現在給你了,希望你能守護它一千年,一萬年」說着身體就要倒下去。
無名趕緊扶着倒下去的大地之後,他怎麼也沒想到大地之後會有這般舉措,他是有過恨,有過怨,但那更多的是老天對傻蛋命運安排的不公,憑什麼傻蛋沒有看一眼世界的資格?憑什麼他就要融合在別人的身體裏?憑什麼自己連他的樣子也見不到?憑什麼?他只是煩,只是亂,但絕不至於讓大地之後剜心來補償,畢竟她也是傻蛋的融合體。
看着大地之后蒼白的臉,那靈動的眼睛也失去的光彩,無名感覺心裏最重要的親人要逝去了一般,不禁悲傷地流出了眼淚,說道「怎麼這麼愚昧呢,我真的不怪你,一點也不恨你,我已經失去傻蛋了,若再沒了你,我守護了這麼多年的大地之卵,豈不是得了一場空,真的一場泡沫幻影了,我從有記憶以來,就有這麼一個親人,這是我唯一的快樂,唯一的牽掛,無論你是誰,我都會守護你,保護你,我求你,你不要死,你若死了,我就成了這世間最孤獨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連一個說話的人也都沒有了,你不要死,你還沒看看外邊的世界,很漂亮的你快把心拿回去」
說着,無名就要拿刀插向自己的胸口,把那顆心挖出來,若這顆心真的就這般在他身體裏生長了,他就是一千年、一萬年也不會安心,也不會快樂。
大地之後伸手抓住無名的手,輕聲道「無名,我說了,我不會死的,若我的這顆心能讓你放下對我的不快,哪怕一點一滴,那也是足夠了,讓你失去想要得到的東西,那都是我的錯」
「你竟然也會流淚」大地之後伸手抹去無名的眼淚,又說道「你忘了?我拿了你的那顆大地之心,死不了的,你那日回來,渾身是致命的傷,為了那顆大地之心,必然也是歷盡危險,我知道那顆心對你必然很重要,但我看出那顆大地之心只有一小半,於是就把它拿去了,現在也算還給你了一顆完整的心」
無名說道「但是那只有一小半大地之心,怎麼能讓你活呢?」
「無礙,只要他在我的身體裏,就會慢慢生長,最終會變成完整的一顆,你不必擔心,你把我放你身體裏的那顆心守護好,大地之後的一顆心,就是一個世界,這是只有大地之後才知道的秘密」
大地之後一揮手,無名只覺眼前一晃,出現在另一片空間裏,放眼望去,霧蒙蒙的混黃一片,看不出來哪裏是天,那裏是地,只覺上空有光芒要照進來,卻被這混黃的霧氣擋住了,無名看了看抓住他的手的大地之後,問道「這是哪裏?」
「這就是大地之心內的世界」
「大地之心內?大地之心內部是一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