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大衛的說辭,霍凱睿的臉色忽然變得沉重起來,「聞人協竟然為了聞人家不惜傷害馨兒,當年是這樣,如今連馨兒唯一的孩子也不肯放過了嗎?不是為了海洋之心嗎?我不會讓他們這樣得逞的!」
「不過這也沒辦法啊,聞人協才是聞人家的長子嫡孫,他繼承聞人家也分屬應該,是聞人老爺子過分的寵愛自己的女兒了,奪了聞人協的掌家之權啊!」
「聞人協根本不是聞人家的人!」霍愷睿淡淡地說道,隨後看向大衛,「大衛備車,還有告訴曼切爾,如果殷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他之間的合作此作罷!」
「edward——」大衛有些失控,他終究還是會為了那個死去的女人而壞了大事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大衛,你知道人生最無奈的事是什麼嗎?」
大衛不解,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是失去的永遠失去,再也回不來,連後悔都顯得那樣多餘。馨兒她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那我能做的只有保全她唯一的骨肉。即便她不曾愛過我,那也沒關係!」
霍愷睿想要微微揚眉,無奈的是他的眼神太痛了,那一揚眉,看來竟像是難忍心痛地一顫……
馨兒,我曾經以為,我對你那樣的痴念,你該付給同等的回報才是,可兜兜轉轉幾十年的時光我才明白,你愛不愛我,哪有那麼重要,你不愛我,只要我愛你好了,是不是?
很多時候,我們離天堂的幸福其實只有寸步之遙,而我曾有過的一切,是你給的最美。
而另一邊,殷素目送聞人蓮帶着霍霆琛離去之後,自己一個人向村子的後山跑去,畢竟如果再繼續留在那裏,只會連累小花和他阿爹,這樣她會過意不去的,雖然他們兩父女極力的想要留住她,可她卻也是害怕連累他們,只是搖了搖頭,轉身向另一邊跑去了。
行駛在高速路的路虎車,威廉已經加大了行車速度,但後面的聞人蓮卻是臉色越發難堪起來。
「蓮兒,你還好嗎?」
聞人蓮微微抬頭,看着眼前的男人,笑着說道,「威廉,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殘忍?」
「不,不是殘忍,是有些不理解你了,不過愛情本來是自私的,你有你的執念,我只想守着你好,你想做什麼,去做,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聞人蓮忽然變得淚眼婆娑。
如果這話,是他說的該有多好,如果是他好了。
可卻不是。
前不久,她懷的這個男人還跟她說,要和她兩清。
「喂,我不想再看到殷素活着回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她既然那麼喜歡那座山,那讓她永遠留在那裏吧!」聞人蓮撥通了那邊的電話,說的卻只是這一句話,卻忽然想起,還有那對父女,「你們辦完事後,還有住在村西屋子裏的那對父女,你也讓他們消失!」
「是,我知道了,小姐。」
威廉一聽這些話,隨後只是悵然若失,微微冷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心從此再也不會得到平靜了,帝是不會原諒這樣一個骯髒的人。
他為了自己愛的人,隱瞞了那麼多事,甚至任由自己所愛的人為剷除異己,雙手染血。
而殷素卻不同,為了所愛的人,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這樣一對,威廉忽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狹小,那樣的令人厭惡。
「蓮兒,但願,你能如願,等這些事都結束了,我回英國,以後咱們還是別再見面了!」
聞人蓮忽然抬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開車的威廉,微微冷笑一聲,「所以你也要離開我是嗎?」
「蓮兒,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現在只要霍霆琛一醒來,你們能回到最初,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會讓他知道,其實背着他爬過山谷,和他生死相依的人是殷素,對嗎?不僅如此,你為了保險起見,會對霍霆琛使用催眠術,讓他忘記那些!」威廉微微嘆息道。
「這世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威廉,你說得對,我不可能會讓霆琛知道,救他的人是殷素,如果他知道了,我失去的不光是他,還有聞人家,我賭不起!」聞人蓮淡淡說道,字字珠璣,眸似乎帶血,「不光這樣,我還會讓霆琛知道,是殷素為了活命,拋棄了他,是我背着他爬過了山谷,在雪地里爬行,還受了極重的傷,他這輩子,註定都是要虧欠我的!」
「蓮兒,你我想像的更加殘忍,可你真的知道愛是什麼嗎?」威廉微微垂下眼睫,「你真的是愛霍霆琛,還是愛他霍家掌權人的身份?」
「呵呵,如今你是在質問我嗎?威廉?」聞人蓮看着他,語氣絕望而哀傷,「你還記得,曾經你問我,在聞人家和霍霆琛之間我會選擇什麼嗎?」
威廉一聽,卻是微微蹙眉。
他當然記得,那時,在英國,他問過她,如果聞人家和霍霆琛之間,她會怎麼選?
那時候,她回答他說,威廉,我們國人有句古話,愛是滄海拾珠,得到者三生有幸,可誰又會為了愛情而拋卻身家性命呢?
那時他不懂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他也知道,她做出了選擇,聞人家和霍霆琛,她選擇的是聞人家,如果不是,她不會讓霍霆琛去接近殷素,導致如今這樣的局面。
該說是作繭自縛呢?
還是自作自受?
威廉不知道。
「你選擇的是聞人家,是嗎?蓮兒!」
聞人蓮一聽,卻是笑了,「不,威廉,我兩樣都要!不管是霆琛也好,聞人家也罷,這些都是屬於我的,我都不會放手!」
「蓮兒,凡事不可強求,也不可太貪心了,我始終都相信帝是公平的!」威廉微微苦笑,透過後視鏡看着坐在後面的聞人蓮,她輕輕抱着霍霆琛,此刻他的心痛如刀割,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救她所愛的人,威廉想,大致再也找不到他更大度的男人了吧。
只是蓮兒,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懷揣着怎樣的心情留在你身邊的,我守着你,沒想過要你對我的付出回應什麼,只是希望你幸福好。
「是嗎?我從不信帝!」聞人蓮淡漠地回應道。
威廉不再說話,只是微微笑着,只說了一句,「蓮兒,若愛只是為了佔有,看他痛苦,那還叫愛嗎?」
聞人蓮一聽,只是一愣,再也沒有別的話說了。
雪地里的森林顯得格外的亮眼。
絲絲微弱的陽光慘澹地從樹枝丫間照耀進來,只有微弱的幾縷,周圍的一切都雜亂不堪,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厚厚的灰塵在污濁的空氣,靜靜地飛舞着……
淡淡的陽光照在一個女人臉,她的臉龐顯得有些蒼白,呼吸有些微弱,女人烏黑如玉般秀髮微微有些雜亂,隨意的散落在肩頭,卷翹的睫毛微微抖動着,晶瑩的面孔雪白如紙,眉心緊蹙。
她的雙手被人用繩子捆了起來,饒是怕她跑了吧。
在這個山林間,地面很冷,那是雪地,饒是因為這種寒冷,才將她凍醒了,她慢慢從那種昏睡的狀態醒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珠無力地轉動着,眼皮卻重重的,沉沉的。
她緩緩用力的睜開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
這時,她才想起,她被那群人捉住了,她想要逃跑,卻被哪些人打昏了。
她想要站起來,卻是動了動,肚子不知道為什麼好痛,她微微皺眉,大概是被那群人抓住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肚子罷。
她才一轉頭看着那邊的大石頭處站了幾個人,她微微蹙眉,她知道,她今天逃不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腹的抽痛越發的明顯,肚子為什麼會這麼痛?
以前從來沒有過啊。
饒是看到殷素醒來了,那邊帶頭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看着殷素,抬腿給了她一腳,一股劇痛令原本因為肚子疼的殷素更加的蜷縮起來,她的雙手捂住小腹,額間細細密密地沁出了薄涼的汗珠。
「沒想到你命還挺大的,那麼重的力道都沒能打死你,真是命硬!」男人笑着說道,卻帶了一股子的狠毒,「說,他人呢?」
殷素冷笑,也沒有說話,只是努力地抬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微揚,「不知道,算你打死我,我還是不知道!」
「賤人——」聽殷素這樣說,那男人腿一抬,立即狠狠地踩在了殷素的小手,狠狠的碾壓,那樣的力道,讓殷素微微蹙眉,額間的冷汗也越發多了。
「如果不是你,我們用得着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呆一個多小時,凍死了嗎?真是賤骨頭,只要說出霍霆琛在哪裏不好了?竟然還這麼嘴硬?」
那男人罵罵咧咧的,似乎有些累了,看着癱軟在雪地里的殷素,唇角微微勾起,伸手去隨意擺弄着殷素的手腕,那纖細的手腕,讓人心生不忍,而那手腕原本的傷痕也顯得格外的突兀。
「殷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再不說霍霆琛在哪裏,你這雙手,我廢了你這雙漂亮的手!」
殷素微微眯眼,眼神裏帶了一絲迷濛,饒是因為自己肚子疼得厲害,所以有些力不從心,一點力氣都沒有回應那個男人的話。
「虎子,把你身的刀子給我,看來不給點顏色,這個女人是不肯鬆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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