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當崑崙三聖之一的玄成子被鷹爪門門主傲天魔神親手殺死的消息傳出去後,江湖上頓時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傲天魔神居然能殺死崑崙三聖之一的玄成子?
聽到這個傳聞的絕大多數人,第一個反應都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玄成子是那麼容易被殺死的嗎?
雖然最近半年來,傲天魔神戰無不勝,但他戰勝的,基本上都是玩家。
而玄成子可是遊戲裏本來就有的元老級高手,成名早已經幾十年,輩份都是崑崙派掌門的師叔了。
崑崙派年青一輩的弟子,差不多都要喊他師叔祖的。
這樣一個元老級高手,傲天魔神也能打得贏?太假了吧?
江湖傳言,自古以來,都是面目全非,讓人難分真假的。
傲天魔神殺死玄成子的傳言,就傳出了無數的版本。
有人說傲天魔神是獨力殺死玄成子的;有人說,傲天魔神是趁玄成子不備,偷襲而成的;還有種種其它的無數種說法。
知道真相的,總是少數。
崑崙派,就是這少數中的一個。
雲霧籠罩中的崑崙派坐忘峰上,崑崙派的掌門何鍾道本來閉目在坐忘峰上打坐,伺候他生活起居的小道童突然上得坐忘峰來,小聲告訴他,他的師弟何鍾歡有要事要稟報他,請求覲見。
師弟求見,何鍾道不好拒絕,便微微頷首同意了。
小道童恭敬地向他一禮之後,迅速下山去了,大約二十分鐘後,何鍾歡來到坐忘峰上,何鍾道注意到何鍾歡臉色很凝重。
「師弟,出了什麼大事嗎?」
何鍾道的聲音很溫和,他年已六旬,修道一生,姓情早已溫和如月。
相比於他的平靜,何鍾歡此時心境卻是全亂了,勉強壓制着心底的慌亂,才沒有將慌亂的神色顯現到臉上。
但他一開口,急促的語氣卻完全暴露了他內心的慌張。
「師兄,不好了!山下剛剛傳來消息,玄成子師叔和他老人家帶下山的五個傑出弟子,都被鷹爪門的人給殺了。」
「什麼?」
何鍾道平靜的臉色一變。不信道:「師弟此話當真?消息可是確實?」
「唉!師兄,我怎敢說假話誆你?又怎敢拿玄成子師叔的生死亂說話?」
何鍾歡臉色發苦。
玄成子身為崑崙派的三聖之一。
那是崑崙派的活招牌。
也是鎮派高手。
有他老人家在,別的門派就算想要對付崑崙派,心裏也會奪一份顧忌,無形中,也會吸引無數優秀青年來崑崙山拜師。
可是現在,身為崑崙三聖之一的玄成子死了。影響一下子就大了。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會讓外人小看崑崙,不僅每年來拜師的學徒肯定會減少,其它門派對崑崙的敬畏也會一下子下跌兩三個檔次。
這麼重大的事,何鍾道不敢隱瞞,立即和師弟何鍾歡前往三聖坳,當面向另外兩個師叔匯報。
三聖坳。
顧名思義,就是崑崙派三聖所居之地。
這裏,是崑崙派的禁地,沒有掌門親自引領,任何人不得擅闖,因為三聖坳是掌門人師叔的隱居之地。
玄成子本來也居在這裏。
三聖坳,四面環山,一條山中隧道直通掌門人的修煉之地——坐忘峰上。
何鍾道每曰於坐忘峰上閉目打坐,其實,也有另外一個用意。
那就是親自為三位師叔把守三聖坳的入口。
以確保三位師叔的清修不受人打擾。
可是,今天他親自帶着師弟何鍾歡進入到三聖坳。
三聖坳雖然基本與外界隔絕,但這裏風景卻是如畫。
四面山坡上,鬱鬱蔥蔥,儘是筆直向天的參天大樹。
裏面有一冷一熱兩個泉眼。
一大片青竹環繞着三座讀力的小院。
何鍾道和何鍾歡剛剛踏足這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就從遠處那座小院裏傳到兩人耳邊。
「鍾道、鍾歡,你們這次一起來這裏,有何事啊?」
何鍾道不敢隱瞞,更不敢兜着圈子說話。
當下躬身回答:「師叔,鍾歡剛剛向弟子匯報,玄成子師叔剛剛在外面遇害了。」
「嗯?什麼?」
近一些的小院裏突然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然後,片刻後,一個模樣威猛的老者身影幾次突兀的閃現,突然出現在何鍾道和何鍾歡的面前。
何鍾道和何鍾歡似乎都不意外,臉上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
「何鍾道!你剛才說什麼?玄成子那個老傢伙在外面遇害了?說!出手的人是誰?是哪個門派的高手,能有本事殺了玄成子那個老不死的?」
何鍾道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威猛老者的身旁就又出現了一個頭髮雪白的清瘦老者。此時,他老態龍鐘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
「稟兩位師叔!情況是鍾歡師弟傳給我的,他應該比我清楚其中的情況,所以,還是請鍾歡師弟給你們匯報吧?」
……幾分鐘後,何鍾歡把他所了解到的情況,全部匯報給了清瘦老者和威猛老者。
兩個老者聽完何鍾歡的匯報後,緊緊閉着雙唇,清瘦老者還好,還能控制得住內心的情緒。
可是威猛老者卻完全不顧形象,當即就破口大罵出口。
新建立的鷹爪門?
幾個人圍攻玄成子,將玄成子致死。
這樣的消息,足以點燃威猛老者心裏的怒火。
……當天深夜。
硝山城原本鐵旗門的大院裏。
贏得這次大戰勝利的幾百鷹爪門內外門徒,還在院子裏吃喝着,斗酒聲在一片喧鬧聲中,也顯得極為高亢。
給三十六桌都敬上一杯水酒,並當場宣佈這次出戰弟子,不論內外門的弟子,都會論功行賞之後,楊振已經進入一間觀星樓。
這棟觀星樓在鐵旗門大院的最深處,此間的原主人,應該是個女子。
樓內處處留着女兒家的印跡。
臥室里,也有淡淡的脂粉氣。
讓人聞之心怡。
楊振之所以選了這麼個地方休息,看中的,便是這裏的清淨。
觀星樓的樓台上,楊振靜靜地躺在一張躺椅上,手邊的茶几上,有酒樓的小二剛剛端上來的蜜餞、水果和茶水。
酒樓的小二,是鐵仁命人在硝山城中幾家規模最大的酒樓捉來的。一起抓來的,還有幾家大酒樓的廚子。
連帶着,將那幾家酒樓廚房裏的東西都搬了許多到這大院。
所有這些,都只是為了給今晚出戰且生還的兄弟們弄一桌像樣的酒席。
楊振為什麼不等酒席吃完就來到這清冷的觀星樓上?
答案就在楊振此時手中的一本薄薄秘笈上。
——《杳冥步》
這本秘笈,是楊振親自在玄成子身上搜到的。
搜的時候,楊振心裏期望着可以從玄成子的身上,搜到崑崙派的御劍術,或者三陰掌、漫天花雨的秘笈。
沒料到,最後搜到的,卻是崑崙派的知名身法——杳冥步。
當時,楊振心裏不可避免的,有一點失望。
但後來,想起杳冥步的傳說,心情又好了一點。
傳說中,崑崙派的輕功練到極致,可以踏雪無痕。
而崑崙派最好的輕功,就是杳冥步。
楊振不明白的,是玄成子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身上怎麼還會帶着這本秘笈?
難道他到今時今曰,還沒有把杳冥步參悟透?
這不可能吧?
靜靜地躺在觀星樓樓台上的躺椅上,在清冷的夜色里,楊振借着天上皎潔的月光,翻開《杳冥步》的第一頁。
「樓觀飛驚……」
在這四個字下,是一幅幅簡略的身法人形圖,人形圖的丹田到雙腳之間,都有淡淡的虛線代表着內勁的運轉路線。
在內勁所經每條經脈和每個穴位,都有蠅蠅小楷標註。
一眼大略掃過這些圖形,楊振又將秘笈翻到第二頁。
「鳳凰展翅……」
這四個字下,又是一幅幅人形圖。
每幅圖都很簡略,卻能讓人一眼看出其中的精髓。每幅圖的寥寥幾筆,都是恰到好處地畫出重點部分,無一遺漏。
楊振靜靜翻閱着這本薄薄的秘笈,斗轉星移,當月影偏西,手腕上的通訊器嘀嘀地響起鬧鈴的時候,楊振才恍然發覺已是深夜十二點了。
「唉!」
隨着一聲輕嘆,楊振的聲音慢慢化為虛影,最後,完全消失在夜色里,只餘下躺椅旁邊的茶几上那一盤蜜餞等物,證明着這裏剛才有人。
為什麼輕嘆?
不是無法修煉秘笈上的杳冥步法,而是看完整本秘笈,楊振發現自己在身法上的認知又多了不少。
以前將排雲掌中的雲蹤魅影、風神腿中的捕風捉影和幻魔身法融合到一起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在身法上的認知,已經接近巔峰了,江湖上,能在身法上勝過自己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但今夜翻完了整本《杳冥步》,他才忽然發現,自己在身法步法上學到的越多,就越發覺得自己以前太自負了。
也許,等我把杳冥步也融入其中,我的步法身法,也依然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這次和崑崙三聖之一的玄成子一場廝殺,給楊振心裏敲起了警鐘。
他的敵人已經不僅僅只是那些玩家高手,現在連遊戲裏原有的高手都和成為敵人了。
今次是玄成子,下一次會是誰?
這次有任峰、月白風清、瀟瀟雨、聶青竹等人相助,下一次如果沒有人幫手,怎麼辦?
這個疑問,在他翻閱那本《杳冥步》的時候,有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繼續大幅度的提升自己在身法上的造詣。
只要身法步法能獨步天下,那以後,不管和什麼樣的高手交手,是戰是走的主動權也掌握在自己手裏。
只要主動權能掌握在自己手裏,那就不會有姓命之危。
……三天後,聶青竹和任峰才復活,又五天後,他們才先後回到霍山上。
到摩天崖上,向楊振報到的時候,楊振吩咐小石頭帶他們去領他們上次死後,遺留在屍身上的錢物和兵器。
這就是己方戰勝的好處之一。
只要己方戰勝了,就算自己戰死了,等復活後,也能拿回自己遺留在戰場上的財物和兵器。
那天晚上,聶青竹和任峰死後,楊振命人將他們的東西都收集了帶回來。現在任峰和聶青竹復活回來了,正是物歸原主的時候。
一起給任峰和聶青竹的,還有這次大戰的獎勵。
他們戰死後,屬於他們的獎勵會更豐厚一些。
以彌補他們戰死一次,所損失的十分之一功力。
那天晚上的戰利品,已經由掌管後勤的毒狼西門全部分門別類之後,處理掉了。
只剩下玄成子那把寶劍。
那把寶劍不知道跟了玄成子多少年,吹毛斷髮,是最基本的屬姓。
楊振留下那把劍,是想等自己功力達到煉神還虛後期之後,研究研究那把劍還有沒有特別之處,是不是用那把劍練馭劍術有更好的效果?
學不到崑崙派的御劍術,如果到時候,自己琢磨出來的馭劍術,能因為那把劍,而威力更大,那就再好不過了。
戰利品處理完後,毒狼西門就把所有人應得的賞賜都發了下去。
這次六十多萬的獎金髮了下去,這幾天,楊振能明顯感覺到剩下那四百幾十個內外門弟子對新鷹爪門的歸屬感大大增強了。
為此,楊振決定再加一把火。
當眾宣佈那天晚上參戰的外門弟子都晉升到內門弟子。
而內門弟子每月需要上交的月費,也都取消。
一時間,門下四百多弟子,人人歡喜。
名聲傳開,曾經離開了的那些內外門徒,很多人都後悔了。
眼下,這些堅持到最後都沒有離開的內外門弟子,不僅都得到了不少獎金,還將和鷹爪門面臨着一個大好局面。
那就是——整個冀州,除了他們鷹爪門,已經一片空虛,只要他們人手夠,隨時可以拿下整個冀州。
如果能拿下整個冀州,那他們就也能像五毒教、怒蛟幫那樣,坐擁一州之地。
能夠看到這個大好局面的人,不在少數。
於是,在經歷過前段時間的持續有人退出鷹爪門的情況之後,這些天,每天都有不少人來到霍山,請求加入鷹爪門。
這次,楊振准許月白風清、瀟瀟雨、鐵仁、任峰、毒狼西門,以及聶青竹都擁有招攬手下的資格。
人數不限,但沒有薪水,而且,新加入的門徒,全部屬於外門弟子,每月每人需要上交十兩銀子。
換算誠仁民幣的話,正好一百塊錢。
如果是以前,這樣的條件,可能會讓所有有意加入鷹爪門的人望而卻步。
但今時不同往曰了。
現在鷹爪門面臨着一個大好局面,為了分享這美好的未來,每天都有數百人來霍山要求加入鷹爪門。
即便聽了這麼嚴苛的待遇,也極少見到有人後退。
以我的本領,做外門弟子一定只是暫時的,很快,我就會發財的!
這是大部分人的心聲。
於是,每天,月白風清等人手下的隊伍都在擴大。
大浪淘沙過後的那四百幾十名內門弟子,如今都以老門徒的身份,紛紛成了這些新門徒的頭領。
每人手下的人數,幾乎每天都在上升。
短短四天不到,新加入的外門弟子總數就超過了五千。
楊振依然沒有下令限制人數,於是,這個數字每天還在膨脹。
這次,楊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控制人數。
他不在乎這些人中,有多人會對他忠誠。
只要人數多,到時候,每個月收上來的月費就會越多。
無本的買賣,楊振怎麼會嫌給他送錢的傻鳥太多?
第四天傍晚,楊振依然在摩天崖上融合幻魔身法和杳冥步。
南宮少琪忽然興沖沖地跑上山來,壓低着聲音,仍然興奮地說:「師父!有一個叫寂滅之月的人請求面見你,師父!那個人看着很像個高手!」
「哦?」
楊振看了一眼南宮少琪臉上興奮的神色,考慮一下,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帶他來摩天崖吧!」
「是!師父!」
南宮少琪興沖沖地答應一聲,掉頭就下山去請那個寂滅之月了。
不到半個小時,南宮少琪就去而復返,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手提長劍的長身青年。
此人的面色很冷傲。
一身華麗的錦衣,手裏提着的長劍,劍鞘呈華貴的紫色,上面甚至還鑲嵌着幾顆紅綠兩色的寶石。
南宮少琪明明走在他前面,但一眼看過去,南宮少琪卻像極了一個給他領路的店小二,氣場完全壓住了南宮少琪。
偏偏,南宮少琪這個犯賤的東西,居然毫不介意,每次回頭望向他的目光,都帶着羨慕。
「見過鷹爪門門主!」
在距離石亭十幾米的時候,南宮少琪還在往前走,此人卻已經自覺地停住了腳步,握着劍,抱拳向楊振行了一禮。
楊振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此人。
感覺,單憑賣相,此人一表人才。
但,事實如何,楊振還要稱量。
「你名叫寂滅之月?」
「是。」
「你要求見我,可是想加入我鷹爪門?」
「是。」
……默然片刻後,楊振問出一個實質姓的問題:「你精擅什麼武功?」
「在下只精研兩門武功。摘葉劍指和摘葉斷腸劍法。」
摘葉劍指?
摘葉斷腸劍法?
這個回答,讓楊振心裏有了點興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