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薇看着趙愚心是一抽一抽的痛,這麼好的男人,卻不肯接受她的示好。
「趙先生,我乃是張家的嫡長女,你竟說我不如這個小小庶女?」她大小姐脾氣上來,本着吃不到葡萄就拔了葡萄藤的原則,她是要和九妹趙愚死磕到底了。
趙愚若有其是地點了點頭,又搖頭,第一次正視張韻薇,漫不經心道:「你憑什麼和她比?」
七把刀非常配合地笑場讓張韻薇的臉騰地紅了起來。
「她開出了血膽金雞,你能嗎?她是大祭司,你是嗎?她智計過人,機辯無雙,你可以嗎?」趙愚輕蔑地語氣字字錐心,張韻薇氣得眼淚汪汪,恨不得將眼前眉目傳情的兩人撕碎,嘴上仍不服輸:「我堂堂張家大小姐,不屑和她一般見識罷了!」
「的確不能相提並論,她一向憑的都是她自己,而你,憑的只是一個姓氏。」趙愚愛憐地看着九妹,縱使是姓氏,她也一樣比任何人都高貴。
「你!她不過是個大祭司,有什麼好狂的,我張家書院裏靈祭司都養了數位!」張韻薇怒道,卻發現這依然是張家,而不是她自己。
她有什麼,她有什麼本事。
張韻薇眼中閃着晦暗的光,怒而上前卻被張元卿拽住:「你是張家大小姐,怎可逞口舌之快。」
張韻薇咬咬牙,她有本事的,你們很快就會見到,「不就是一手靈雕嗎,她那雞毛蒜皮的本事別說是君賜了,就是你們一道的林嘉磬都強過她不知多少,你們還不清楚吧,那林嘉磬在我白露書院的培養下已經突破大祭司境了。」
她得意洋洋,似乎為自己找到打擊九妹的好藉口而驕傲。
當日雖然林子羽同九妹等人一道,林嘉磬卻沒有參與,甚至在林子羽隨九妹等人離開時都不曾去送,想來林家的兩個人並非鐵板一塊。
張元卿雖然警惕但就是為做做樣子也得留下了林嘉磬,畢竟他良善君子的形象並不允許他遷怒無關人等。
「嘉磬突破了?」林子羽瞪大眼,喜上眉梢。
及笄禮那日未曾帶上嘉磬就是因為她處於突破邊緣,急需邢先生這樣的老先生指導與白露書院的各種資源,這才留了下來。
如今既然嘉磬突破,想必很快就會露面了。
「多謝二小姐為我吹捧,我倒是愧不敢當。」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林嘉磬從臨時叫來的馬車上跳下來,徑直走了過來。
張韻薇未曾想林嘉磬會來,還沒開口,就見林嘉磬幾步走來,恭恭敬敬行了個拜師禮。
這拜師禮的對象卻不是她的父親,林嘉磬的院主,而是抱肩站在門前的九妹。
張韻薇的臉上寫滿了錯愕:「林嘉磬,你做什麼拜她?」
「我當徒弟的見到師傅行禮,難道有什麼問題麼?」林嘉磬一臉理所當然讓張韻薇的嘴長得更大:「她,她是你師傅?」
「正是。」林嘉磬答的響亮,笑吟吟道:「所以二小姐的吹捧,我是真的愧不敢當。」
張韻薇一窒,張元卿的臉色也難看兩分,難道九妹不但隱藏了自己大祭司的實力,連靈雕的實力都隱藏了起來。
組合靈雕,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九妹若真的是林嘉磬的師父,她可就算是這門手藝的開山之人,即使是被他白露書院聘去做先生都是當得的,張韻薇竟還在這裏嘲笑她雕蟲小技,豈非自取其辱。
「你,你胡說什麼!」張韻薇聲有些發尖:「林嘉磬,你和她一夥兒的,就想給她撐場子嗎!」
林嘉磬同情地搖搖頭:「她的確是我師父,不信你可以去問神女,問問她在君山縣見到的第一尊組合靈雕是出自何人手筆。」
「君賜?」夏永嘉皺眉,怎麼又扯上君賜了。
「再請大巫女去問問夏家的二老太爺,他今年斗壽禮上收下的那尊組合靈雕又是誰人所贈。」林嘉磬一字一句說的底氣十足,圍觀的人們基本上已經信了她的話。
畢竟敢問神女和大巫女的話應該不會作假。
而且這種事君山縣知道的人太多,君賜就算想顛倒黑白也不可能。
「原來張家的義女這麼厲害,真不愧是鳳女啊。」底下已經有人交頭接耳,君賜先前佈置的人已經被剔除,輿論開始失去控制,這無疑是在給張元清等人火上澆油。
「什麼鳳女,她才不是鳳女,她叫夏穗,她是君山夏家的庶女,根本不是我張家的女兒!」張韻薇氣急敗壞地解釋,人們表情有些訕訕,雖然停止議論但心中卻都有自己的主意。
張韻薇火冒三丈,在這兒說了這麼久竟反倒成全了張九韻這個賤人!
與此同時,九妹就是林嘉磬那個神秘師傅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傳到了每一個關心此處發展的學子們耳中,頓時如石入水激起層層漣漪。
「林嘉磬是神女之下第一人,她先前同神女的比試便是惜敗,若她師父出手,豈不是能和神女比肩?」
「你說什麼呢,她那師父雖然年輕卻早入大祭司境,說不定比神女還要技高一籌。」
「有道理,難怪驗生大會那日神女會停止挑戰,那下一個對手可不就是九韻小姐了?」
書生們雖然是書生,但因為日後要在政壇混跡一個比一個眼睛亮,此刻將君賜那日怯戰的事一聯繫,便捋清了所有。
「這麼說,鳳女的靈雕技術要遠勝於神女殿下了?」
「沒想到還有人能比殿下強!」人們此起彼伏的議論沸騰在整個白露郡主城,氣得立身在一旁酒樓上觀看的君賜狠狠砸了窗框一拳。
誰說夏文姝比她強的,她是君山神女,沒人任何同輩人可以勝過她,沒有!
「白婷!」君賜低喝,下一秒卻怔住了,窗下對峙的幾人也一同怔住了。
九妹是林嘉磬師傅的重磅炸彈他們還沒消化完,趙愚的後手就已經到了,來人帶着一長串的賀禮,為首者穿着官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替廣陵王賀長史訂婚之喜。」
長史?張韻薇倒退半步,「你叫誰長史?」
「自然是趙愚,趙長史。」來的官員微笑着遞了禮貼,七把刀錯愕一秒,主動上前接下。
師傅與長史,張元卿幾人頓時被這重重兩拳砸得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