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罪?」七把刀頓時炸了:「九妹,你被這小白臉迷惑了吧,讓我因為一隻狐狸給他賠罪?」
九妹點頭:「沒錯,你應該知道憫寧這一路上對我們有多照顧,你這麼做,實在是過分了。【貓撲 更新最快最全的免費】」
「哦,就因為他照顧我們,我就要給他賠罪?他要是真想補償趙愚,就應該直接宰了那隻畜生,省得小爺費心費力的。」七把刀不服氣地反駁,他就是想替趙愚報個小仇,他有什麼錯?
「那東西毒性這麼強,留着遲早會害人,小爺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你還讓我給他賠罪!」
九妹無語,七把刀理由還挺充足,可他不知道的是,那狐狸是憫寧的蠱,如果狐狸死了憫寧也會受重傷,想想死了幽瞳的君賜是什麼情況就知道了。
若不是先前幽瞳的死令君賜有傷在身,她也不至於被心魔困擾險些送了性命,只得退回巫王宮修養。
「七把刀,你先跟我來。」九妹開口,打算借一步說話。
憫寧身份非同一般,狐狸是蠱死了會讓他重傷的秘密還是不宜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不必了,小爺才不想聽你講那些大道理呢!」七把刀氣惱,九妹居然不幫着他說話反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責怪他,氣得飛身上房,不知所蹤。
九妹追過去喊了兩聲,可惜七把刀頭也不回,不知道去了何處。
莫昭拉了拉九妹的袖子:「別擔心,天亮就回來了。」七把刀剛跟着趙愚的時候也鬧過兩回脾氣,不過他是個守信的人,何況趙愚的決定都是對的,他一般很快就會厚着臉皮回來的。
九妹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舒服。
七把刀從夏家祖廟開始就在幫她,這樣深夜負氣離開,讓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九妹和莫昭一同進了堂屋:「我去看看憫寧和雪兒。」她走到門口,腳步一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偏心憫寧了?」
莫昭難得一笑:「不曾。」
九妹表情微松:「為什麼?」
「你和趙愚一樣護短,我們是你的親人,你豈會偏幫外人。」莫昭說到親人二字時,眼波一抖,卻還繼續道:「必有你的原因。」
九妹驚得小嘴微張,沒想到悶不吭聲的冰疙瘩竟然這麼了解她。
「莫昭,這是我聽你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九妹感嘆,已經露出笑容。
笑了就好,莫昭點頭,恢復了高冷冰塊臉。
九妹撇撇嘴,就知道這是曇花一現。
「雪狐是憫寧飼養的蠱,如果出什麼意外憫寧也會受傷,他身份貴重如果出事我們誰也擔待不起,你若見到七把刀就替我勸勸他,讓他不要再打狐狸的主意了。」九妹道,拉開門出去,錯過了莫昭臉上難得一見的驚愕表情。
「竟然是蠱……」男人表情冷峻,難怪那雪狐靈氣毒性都極強,原來是那些真正的巫才能飼養的蠱。
這麼說來,趙愚是中了蠱毒了。
難怪九妹否定了廣陵王發尋醫令的主意,若是蠱毒,除了養蠱之人,這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上官氏一脈可以一試了。
只是,既然是憫寧的蠱,他當真沒有解藥嗎?
莫昭望着榻上安睡的趙愚,若有所思。
另一面,九妹敲響了憫寧的房門。
阿晨黑着臉拉開門,有些陰陽怪氣地:「趙夫人,請。」
「阿晨。」憫寧沉聲喚了一句,阿晨抿着嘴去端茶。
「沒事沒事,」九妹笑嘻嘻地,看着桌上蔫了吧唧的雪狐,陪着笑從背後變出一盤子鮮肉:「雪兒你受驚了,來,餵你嘗嘗小鮮肉唄。」
雪兒動了動鼻子,人性化地抖了抖毛,又用屁股衝着九妹,大尾巴刷來刷去,明顯是不愛吃。
「看來你知道雪兒的身份了。」憫寧愛憐地揉着雪狐的耳後,狐狸舒服地抖了抖耳朵,又將後腳縮了縮。
「雪兒受傷了?」九妹一驚,要去檢查雪狐的後腿卻被憫寧攔住:「現在不方便,它有些失控。」
九妹忙不迭點頭,在生死關頭走一遭還受了傷,就是個人也會寫上生人勿進,何況雪兒到底還是只狐狸。
「咕嗚。」小傢伙委屈地嗚咽了一聲,似乎不滿有人奪走了主人的注意力。
「那你先安慰着它,我先走了,」九妹尷尬地笑了笑,還是將那碟子小鮮肉塞到雪狐跟前:「好好養身體哦。」女孩子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阿晨剛好端茶進門,差點撞到。
將門關上,阿晨面上才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適才領了三十鞭子,可不好受。
「擦點藥吧。」憫寧取出藥散遞給他。
「多謝殿下。」阿晨感激地接過了藥,看到雪狐依舊半死不活地耷拉着尾巴,有些心疼道:「您就准它吃吧。」
雪狐的小腦袋刷地抬了起來,可憐巴巴地望着憫寧。
憫寧失笑:「戲演得不錯,去吃吧。」
雪兒咕嚕一聲從桌子上躥了起來,後腿上那絲血跡分明是後粘上的,而小東西也閃電一般躥向床簾後面,一隻血淋淋的蛇膽被它叼了出來,沒聽到憫寧的阻攔,雪兒喜滋滋地享用起來,過程自然不像它長得那般可愛,甚至有些血淋淋。
「幸好您在七把刀埋捕獸夾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下九妹和七把刀之間必生嫌隙。」不枉殿下這一路上處處「忍讓」七把刀,做出委曲求全的樣子。
「沒那麼簡單,我想他明日就會回來,有趙愚在想將他們分割開不是那麼容易,這只是第一步。」憫寧叩打桌面,若有所思。
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
「事情都辦妥了?」憫寧詢問。
「是,一個不留全部燒死了,不過明日路過,恐怕九妹會發現破廟已化為灰燼。」阿晨欲言又止,那個九妹一雙大眼甚是明亮,又聰明絕頂,他擔心事情會被她發現。
以憫寧現在對九妹的態度,如果憫寧發現必定會將一切推到他身上,重重責罰還是其次。
「這就要看你做的干不乾淨了。」憫寧若無其事地飲茶。
只要沒有活口,他自然可以推脫給那些被乞丐們騙了的人,說是他們尋仇縱火。
「殿下放心,屬下一直看着,直到裏面沒了人聲。」阿晨應道,這件事此後只有天知地知了。
「那就好,把那身衣服熏熨一下,我明日還要和她進城呢。」憫寧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似乎並沒有十數條性命因弄髒他那件衣服而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