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一舉擊潰人族各大仙門，奈何時不與我，但日月宗已被我重創，太一門亦被我用馭獸族牽制，血光崖的血祖也被我在道心中種下一絲瑕疵。此刻正是人族內部最為虛弱之際。」
「我的法寶降魔杵就埋藏在天脊陰翳峰之巔，我將其贈與你，今日起你就是妖族新一任的妖師。」
「替我轉告妖祖：天壘的陣眼是西嶺關，這是最後的機會。」
隨着聲音緩緩低去，面前這團沙塵也漸漸散去，山頂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緋靈面無表情，在原地端坐良久，之後站起身來，御空而起向天脊最高的主峰飛去。
在天脊主峰之上，生長着一顆巨大無比的古樹，這棵樹高愈千米，盤根錯節將整座山峰包裹在其中，宏大的樹冠在天際深處向四周撐起，如同一處單獨的小世界。
根據妖族的傳說，這顆巨樹是十幾萬年前妖族先祖離開這世界時，留給後代妖族的禮物。
當然，實際上是項宏當日在天脊上種下那顆樹族的種子，才有十四萬年後的這顆支撐天地的巨樹。
只是真正的真相，已經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緋靈駕馭遁光，徑直飛向天樹根部位置，整個天樹的樹冠下方的確是一處單獨的世界，就連天地靈力都和外部隔絕，除非內部的主人許可，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入這一處小世界。
而在這小世界中的，就是百萬妖族的領袖，妖祖。
緋靈在空中疾馳，穿過如同一層水幕般的小世界障壁，進入到天樹下方，遠遠便可以看到，在天樹根部位置，臥伏着一頭龐大如山嶽般的巨獸，外形似狼，但頭生六角，身後的巨尾上遍佈鱗片，倒像一條龍尾。
緋靈御空飛至巨獸面前降落，相較於面前的巨獸，此刻的緋靈渺小的像是一粒沙塵。
「緋靈拜見妖祖大人。」緋靈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開口說。
這巨獸就是百萬妖族的首領，已經突破化嬰境，達到封神境的妖祖。
妖祖卷伏在地，毫無動靜，良久後虛空中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何事？」
緋靈抬起頭來，開口說：「緋靈之前在承天峰冥想，遇到有人投影傳信，對方自稱是妖師。」
妖祖閉合的雙眼忽地張開一線，兩道明亮的目光射向緋靈：「自一千四百年前他潛入中原後，就再妖師的無消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要施展這種自損本源的投影之術？」
「他自忖再無希望返回妖族，因此傳信給我，說中原幾大仙門已經被他暗中破壞，此刻正是人族虛弱之際，是我族攻破天壘的最後一次機會。」
「天壘……」
妖祖深邃的眼眸深處突然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自我進階封神境後，被這片天地壓制，導致只有躲藏在天樹下方這一片小天地中。妖師又在中原，由誰來帶領諸多妖王進攻天壘？」
緋靈猶豫了下，隨後開口說：「妖師之前說，將他的稱號傳承給我。」
「這樣麼？」妖祖巨大的雙眸緩緩閉合，似乎又再次陷入沉睡。
「看來他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新一代妖師，以我之名統帥十八路妖王，進攻天壘。」
緋靈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大聲回答：「緋靈領命！」
緋靈起身正待離去，突然妖祖再度開口將她叫停在原地。
「緋靈，你可知道為何妖祖十幾萬年來一直不停攻打天壘？」
緋靈臉上閃過一絲困惑之色，隨後開口說：「因為人族佔據了東部最富饒的土地，為了妖族的未來，我們要奪下這片土地。」
妖祖沉默了良久，之後開口說：「十幾萬年前，創世神帶領他的子民離開這個世界，如今這個世界的靈氣越來越稀薄，再過數萬年，這個世界的靈氣就會徹底消散一空。」
緋靈頓時大驚失色，妖族生而築基，靈氣對他們來說就和空氣一樣重要。若是世界上的全部靈氣消散而去，那妖族就失去了生存的基本條件。
但是從前從沒有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
「妖祖大人，您說的……是真的？」緋靈禁不住開口問道。
「這幾千年來，靈力的消散程度已經在加強，照此下去，恐怕萬年之後，妖族就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那我們要怎麼做？」緋靈惶然問道。
「天壘表面上看是人族的防線，但實際上它是一處巨陣。」妖祖的聲音沉悶而緩慢，但每一個字都震懾着緋靈的內心。
「這座大陣綿延布數萬里，為的是封印玉柱底端的黃庭。黃庭是創世神誕生之地，當初和神共同誕生的，還有魔。」
緋靈打了一個寒潮，不知為何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魔？」
「不錯，創世神封印了魔，之後離開這個世界，導致靈氣漸漸消散。魔的力量足以和創世神媲美，只要我們把黃庭中的魔解放出來，或許這世界的靈氣就能再度充沛起來。」
「但是……」緋靈臉上閃過疑慮之色。
畢竟魔這個名字本身就帶着巨大的惡意，如果把這個力量和創世神相當的存在釋放出來，到底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妖祖似乎讀出了緋靈心中的疑慮，再度開口說：「神、魔，只是一個稱號而已，本身並無絕對的善惡，就像天空的太陽和月亮，彼此相異，但都能帶給這世界光芒。」
緋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口說：「緋靈明白了，或許拋棄了這個世界和我族的創世神，才是真正的魔。」
「雖然後果難料，但這是妖族最後的希望。」妖祖突然抬起巨爪，一點熒光飛舞至緋靈身前。
「這是上古昆鴻山的一片殘片，你拿去灰林，以此為條件，請噬神蟲王助妖族一臂之力，有它的幫忙，成功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緋靈從地上拾起那片青灰色的石塊，謹慎的收入懷中，之後行禮說：「緋靈領命，這次妖族全族進攻，一定徹底破壞天壘，之後潛入破碎玉柱，解開黃庭封印，釋放古魔，為妖族掙得生機！」
第437章 吸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