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廣遨既無兵器,人又累了,這晚便安心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日上三竿,龍廣遨方才起來,他閒着無事,想出去遊逛,卻被護衛攔住,正在爭執,若幻神君過來說道:「龍仙君,你出外,她們陪着,我可不放心,難不成還要我一直陪着?待掌門將你安置下來,我便不管。不如我讓人陪你手談幾局吧?」
龍廣遨只得說道:「也好。」
若幻神君便吩咐阮仙仕:「你先帶龍仙君去亭中稍候。」
若幻神君府中有處涼亭,阮仙仕帶龍廣遨過去落座,又讓人端來棋具茶水。龍廣遨喝了會兒茶,見來了幾位女子,其中一位白衣女子走到近前,看着十分面熟。
阮仙仕見了白衣女子,說道:「嫦仙君,你來陪龍仙君下棋。」
龍廣遨這才記起那白衣女子正是嫦弄月,卻見嫦弄月向阮仙仕一笑,點了點頭,阮仙仕便告辭而去。
嫦弄月來到桌前,向龍廣遨施禮道:「在下嫦弄月,請龍仙君指教。」
龍廣遨起身還禮道:「不敢當,嫦仙君請坐,我棋藝低微,恐怕是你指教我才對。」
二人落座對弈,下了十餘手,龍廣遨就覺得嫦弄月棋力不弱,尋思總不能被她殺得落花流水,便認真下棋。
昨日若幻神君召來嫦弄月,說道:「我收到飛鶴傳書,說有個震雷劍派仙君擅闖我山,我們出去分頭搜捕,別讓他逃了。」
嫦弄月一驚,心中就有種預感:「莫非是龍仙君逃來了?」頓時就有些歡喜,又有些擔心。
嫦弄月一人在外搜索,心中矛盾得很:「如果真是龍仙君,他擅闖我山,看來是想從此經過,到別處去。我如果發現了他,是該設法捉拿他,還是該放走他?」
嫦弄月左思右想,終於打定主意:「我要是能見到他,就勸他投入本派,但他若堅持不肯,就由他去吧。」
嫦弄月搜索到天黑,也沒見到龍廣遨,心中有些失望,卻一直不死心,仍然到處搜索,過了許久,有本派弟子前來稟告,說若幻神君有令,停止搜捕。
嫦弄月便問:「莫非人已抓到了?」
那弟子也不清楚,嫦弄月只好返回,心中惴惴不安。
返迴路上,有心腹練仙姑乘天馬而來,找着嫦弄月,向她稟告:「若幻神君要嫦仙君回去見她。」
嫦弄月問道:「你可知神君找我所為何事?」
練仙姑道:「神君已將那震雷劍派仙君帶了回去,想必是為這事吧。」
嫦弄月忙問:「那人又是誰?」
練仙姑笑道:「你猜是誰?」
嫦弄月笑罵道:「你這丫頭,還跟我賣關子?」
練仙姑道:「他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嫦弄月喜道:「你是說龍仙君?」
練仙姑道:「不是他還有誰?我聽阮仙仕一說,急忙來向你報喜,沒想到你還罵我!」
嫦弄月忙作揖道:「練妹妹,姐姐這廂賠禮了!」
練仙姑負手道:「這還差不多。」
嫦弄月滿心歡喜,急忙趕回,見過若幻神君,若幻神君道:「震雷劍派龍仙君逃了出來,被我請到府中,他雖答應投入本派,卻不知是否真心。明天我讓你見見他吧。」
嫦弄月喜道:「多謝神君!」
這日若幻神君便讓嫦弄月與龍廣遨對弈。
二人下了一局,旗鼓相當,最後數子,龍廣遨見自己還輸了一子,說道:「嫦仙君棋藝高明,我甘拜下風。」
嫦弄月道:「龍仙君過謙了,你我棋逢對手,勝負在五五之數。若幻神君棋藝與你我仿佛,曾說過些弈棋和練劍的道理,不知你想不想聽?」
龍廣遨尋思若幻神君棋藝平常,不知有何高論,便有些好奇,說道:「你快說給我聽。」
嫦弄月道:「若幻神君說,弈棋貴在變化、飄逸、揮灑如意,我們練劍也貴在輕靈,二者實有相通之處,所以弈棋和練劍其實可以相輔相成。練劍之餘,對弈兩局,可以養性怡情,還有助於悟出劍道。但如果沉迷於棋道,棋藝雖高,對劍道卻有益無害。」
龍廣遨深有所感,點頭道:「不錯。弈棋與練劍固然有些相似,卻又大不相同。凡事皆有度,正所謂適可而止,過猶不及。所以有些人棋藝雖然高超,劍法卻並不高明。」
嫦弄月笑道:「怪不得剛才我贏了你,原來我就是你所說的有些人呢。」
龍廣遨忙說道:「嫦仙君,我一時失言,請勿見怪!你一個女子,能練就仙君之能,我可不敢輕看你!」
嫦弄月道:「那我們再來一局,這次我要輸給你,看你又怎麼說?」說罷狡黠地一笑。
龍廣遨見嫦弄月音容笑貌,頓覺得她十分有趣。
此時若幻神君走了過來,龍廣遨和嫦弄月便都起身,若幻神君道:「昨天龍仙君是遇上了我,被我請來,不知龍仙君如果遇上了嫦仙君,會不會讓她請來?」
龍廣遨道:「恕我直言,恐怕未必。」
若幻神君笑道:「你倒實在!龍仙君,過些日子,我還有大禮相送!」
龍廣遨不明所以,嫦弄月臉上一紅,若幻神君道:「你們手談罷,不打擾你們了。」
若幻神君去後,嫦弄月問龍廣遨:「龍仙君,恕我冒昧,這幾十年你是如何過來的?」
龍廣遨黯然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僅此而已。」
嫦弄月道:「龍仙君,對不起,我不該提你過去的煩心事。我們都把煩惱拋到九霄雲外,再來一局可好?」
龍廣遨點頭道好。二人下下棋,說說話,時間過得也快。
次日上午,嫦弄月正在陪龍廣遨對弈,忽然滕長老與本派顧仙君等人來到若幻殿外,門口守衛忙向滕長老行禮,一人說道:「滕長老來了,你是要見神君吧?我去通報。」
滕長老點點頭,那護衛去後,很快回來,說道:「神君請滕長老進殿說話。」
滕、顧二人來到議事殿外,滕長老讓顧仙君在外候着,自己一人進殿,見過若幻神君。
若幻神君問道:「掌門對龍仙君有何安排?」
滕長老道:「掌門旨意,要將龍仙君押回震雷劍派,震雷劍派薛長老就在殿外不遠處候着呢。」說罷取出無影聖者手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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