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帶是青玄院特製的,每個學員都有一條,樓無心隨手把腰帶紮上,似笑非笑地說:「既然這個人都可以昨天入院,那麼我今天入,想來也是沒問題的……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他的視線快速掃過四位主事人,哪有人敢說不是,全部齊聲回答:「尊上說得有理!」
華夏帝也附和道:「朕也覺得這樣甚好。」就連那些觀眾們也都站在樓無心這邊,因為他們也都想見識一下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實力如何。
西陵帝和四海院參賽的那四五個人實在是人單力薄,孤掌難鳴,最後不得不同意了讓樓無心參賽。
下台前,樓無心拉住墨九卿,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在台下好好看,為夫是怎麼教訓這個劍呆子的。」
原本對於樓無心的突然出現,墨九卿心裏是驚喜與感動並存的,但聽了他的這句話,那些情緒大半都轉化成了一個白眼,墨九卿一個手肘戳過去,然後縱身跳下台,眨眨眼睛說:「這些話還是等你贏了再說吧!」
樓無心聳聳肩說:「行,反正也不會太久。」同在擂台上的劍隱多少聽到了些兩人間的對話,他瞪着眼睛,對樓無心怒目而視,心想眼前這男人也未免太過自負,就算他真有那麼點本事,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絕不會讓他輕易討了便宜去!
事實證明,他這番結論下得太早,在樓無心的面前,別說是吃素了,估計連湯他都喝不到一口。
由於對手同是男性,無須再講究什麼謙讓的劍道,比賽一開始,劍隱就操着長劍,簌簌劃出了好幾道劍痕,兇猛地朝樓無心劈去。
阿炳不由驚呼道:「完了!」先前只有一道劍痕的時候,師傅都應付得很不輕鬆,更別說數道齊發了。
劍痕所產生的光芒太強烈,台下的人一時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滾滾煙塵推着劍痕滾動。而原本作為發力者的劍隱卻不知為何,突然神色驚慌的朝着劍痕推進的方向奔來,把手中的長劍滑動的極快,自己消去了劍痕的力道。
所有人都張大了眼睛探望,當濃煙漸漸散去,劍隱以手撐劍,劇烈的喘息,而樓無心仍舊站在最初的地方,平靜地站着,好像絲毫沒受到任何影響。
觀眾們一時反應不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劍隱回想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心有餘悸。他的目力極佳,所以透過煙塵依舊能夠看清前面的情況,他看見那個男人一動不動的迎着撲面而來的招式,不禁冷笑,心想這人的死期已經到了。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劍痕中分明變得空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影,那個男人憑空消失了!
那些劍痕失去了攻擊目標,向台下奔去,劍隱甚至不能將他們改變方向,因為擂台上的任何一個方向,都沒有可供攻擊的目標。
為了避免造成嚴重傷亡,他只好自己趕去,自己消掉自己所造出的劍痕,這種事情危險度極高,饒是他速度已經很快了,還是在一定程度上被劍痕所反噬。
然而等他撐着身體轉過身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男人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原地,而且完好無損!這讓他怎麼能不感到驚駭!
樓無心的眼睛裏射出嘲諷的光芒,淡淡點評道:「廢物。」劍隱像是一下子被這兩個字扎中了心口,一下子挺直了身體,將劍擱在空中,橫切了一下。
這也是劍道的一種形式,做出這種動作的劍客,下了必贏的決心,如果不能取得勝利,寧願以死祭劍!
他微一側身,以一個危險的動作逼近樓無心,這樣的動作,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劍隱此時只想獲勝,受傷這樣的事情已經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樓無心見他向自己逼近,果真側身想要閃避,這正是極好的機會,劍隱瞬間釋放出劍氣,砍向樓無心。下一秒,他卻露出絕望而不可置信的神色。
因為樓無心側身的目的並不是閃避,而是阻隔!他用兩指夾住劍隱的劍,在瞬間化去了他全部的劍氣,劍隱只覺渾身冰冷,不知究竟是失去了反應的能力,還是根本忘記了反應,只愣愣的維持着抬劍的動作。
樓無心卻覺得他這樣很無聊似的,手指輕輕一彈,劍隱便踉蹌着後退了幾步,一個不穩,跪跌到地上。樓無心的語氣中帶着淡淡的鄙夷,「你也該拿出點上得了台面的手段。」
劍隱雙手支地,腦袋低垂,渾身顫抖。半晌,難以抑制的抽泣聲傳出。情緒一旦打開了缺口,就像洪水一般翻騰而出,很難抑制,劍隱乾脆掩面大哭了起來。
樓無冷漠的評價道:「無聊。」
劍隱哭了一會兒,利落的抹掉自己臉上的淚痕,倏地一下站了起來。在他哭泣的過程中,海風等人一直站在台下大喊着給他鼓勁,讓他不要輕易放棄。
此時見劍隱這種渾身肌肉緊繃的狀態,以為他終於打算再戰上幾個回合,誰知劍隱伸手一吸,將劍吸進手裏,反向一揮,竟直接捅進了自己的胸口。
熱熱的鮮血濺在擂台上,也濺了海風等人一臉,他們齊齊愣住,沒想到一向高傲的劍隱,竟然會做出自盡這種事情來,而且還是在比賽勝負未分的情況下。
劍隱口吐鮮血,粗喘着嘆息,「枉我苦練這麼多年的劍術,一直以為自己劍藝超凡,沒想到竟然連你的皮毛都比不上,我不管再練多少年都比不上你了,既然如此,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樓無心冷眼看着從劍隱胸口處淌下的血在地上形成一灘濕窪,嗤笑道:「愚不可及,死了也好。」
劍隱還想說些什麼,一陣劇痛襲來,他無力地閉上眼睛,倒了下去。身體砸在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一直處在震撼中的人們這才回過神來。
樓無心雙臂環胸,淡淡道:「現在可以宣佈比賽結果了嗎?」幾名主事人連忙點頭,「那是自然。」於是這一局,青玄院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取得了勝利。
西陵帝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他親自走到海風的身邊,劈頭蓋臉把他給臭罵了一頓,「你們要朕把宮裏的傳世寶劍借給你們,朕也借了,可是結果呢?你們這是給朕找了個什麼廢物東西來!還沒打兩下呢,就自殺死了,簡直是丟盡了朕的臉!」
幾個人連忙誠惶誠恐地認錯,並接連保證這只是個意外,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西陵帝尤不解氣,要不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他一定要把四海院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都給吊起來,狠狠打一頓。
偏偏在這種時候,華夏帝還火上澆油的沖西陵帝大聲道:「西陵帝,第二局比賽可馬上就要開始了,怎麼,你這是要親自站在台下給選手加油嗎?」
西陵帝恨不得撕爛華夏帝那張討厭的嘴,但最終,他只能遙遙沖華夏帝投去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我馬上就來。」走之前,他還惡狠狠地警告了幾人一番,「你們給我注意點,要是這一局,再像之前一樣丟人的話,別怪朕不給你們留情面!」
幾人連忙應「是」。如果說一開始,四海院的幾人把劍隱找來,單純因為求勝心在作祟,而現在西陵帝親自過問這件事,他們頓感身上的壓力大了許多。
經過一番仔細而慎重的商議,他們決定在第二局中讓海風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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