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接過乾坤符,拜別了樓無心,就駕馬遠去。
馬蹄踏踏作響,絕塵千里。樓無心望着遠去人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舍和迷戀。
墨九卿在一天後的中午,到了墨家城。她慢慢驅馬前行,向城門前的吊橋走去。
剛在護城河前拉住馬,墨九卿就發現今天的墨家城似乎與以往不同。四周安靜地可怕,一個行人也沒有,護城河上的吊橋高懸,沒有放下來。
這是違背常理的。墨家城雖然比不上雅爾塔繁華,但是,來往的商人還是絡繹不絕的。每到五更,護城河的吊橋準時下放,外地的商人趕着貨車,從護城河上過,進城做生意了。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沒道理吊橋還遲遲不放
今兒看去,墨家城似乎發生了大事。
這時,城牆上一個巡邏的墨家侍衛看到了墨九卿,大聲喊道:「喂!你!幹什麼的?」
「在下是經商的聽聞墨家城」
不等墨九卿說完,那侍衛說道:「這些天,墨家城都不開城你到鄰近的雅爾塔城去做生意吧!」
「可是我千里迢迢才到墨家城,若是轉去雅爾塔,還得走上一天一夜呢!這位小哥,你行行好,讓我進城歇歇腳,明天一早我就走!」
「不行!」侍衛呵斥道:「快點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侍衛將弓箭架上,瞄準墨九卿,示意她再不走,他就立刻放箭。
「好好我走,我能問一下,為何不能進城麼?以往都可以啊」
侍衛見墨九卿態度還不錯,索性就告知:「前幾天,墨家與皇族三皇子聯姻但,不想拜堂時,新娘子卻被劫走了」
「據說三皇子還受了傷什麼的,反正三皇子大怒,說三天內找不到新娘,就血洗墨家城!」
「血洗墨家城?!」墨九卿倒吸了一口氣,心說這三皇子太惡毒了竟然連墨家城裏無辜的百姓都不放過!
她心裏一寒,若是她晚回來一天,或許看到的就是一座空城了不,確切地說是一座死城!
想到這裏,墨九卿瞳色瞬間幽暗下去,周身殺氣凜然,她勢必要三皇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快走吧!」侍衛搖搖頭,重重地嘆息:「今晚,這裏會有一場惡戰了快去逃命吧!」
墨九卿驅馬退步,離開了護城河,隱藏到一旁的樹林裏。待侍衛走遠,她又出來了。
護城河數丈來寬,波濤洶湧。幽深的河裏,鱷魚成群結隊,下去以後,定是屍骨無存。
她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吊橋。千噸重的吊橋,被死死系在城牆上。橋面褐色的金剛木板上釘的防火玄鐵片,在午時毒辣的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要進城,就得過橋。
墨九卿一個眼神掠過河面,輕輕掃過系住吊橋的粗繩子。那些麻繩似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着,慢慢鬆開,解掉環環相扣的結吊橋正在下放,平穩無聲地降至湖面。
她吆喝了一聲馬,馬閒步上前。伴隨清脆的馬蹄聲,墨九卿從橋上走過。橋下,鱷魚張大血口,似是在恭迎王者的回歸。
當馬的最後一隻蹄落到陸地時,吊橋又無聲地懸掛回原處。再往前,就是緊閉的城門了。
城門從內上了三道門栓。門栓寬而長,每個門栓都有千斤重,需要十幾個侍衛才可抬開。要想從外強行開門,就得拿着神龍木撞上三天三夜。墨
家城易守難攻,因為城門百攻不破。
然而,墨九卿並沒有駐足的意思,駕着馬,徑直向前。這時,門開了無聲無息,自動打開。
她淡漠地坐在馬背上,目不斜視,朝城內望去。墨九卿走進墨家城,城門又自動關上了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在那些守衛看來,的確什麼都沒發生。吊橋依舊高懸,城門依然緊閉,連門栓都是完好無損
然而,讓那些守衛不知的是,已經有人進城了且是光明正大地從他們眼皮子底下
馬兒一步一步走在城裏,足音清脆,飄蕩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詭異而可怖。
往日的繁華,此時已不再。街道兩側,店鋪都關門了,地面落葉隨風打着旋兒,一片蕭瑟。
聞有馬蹄聲來,有人稍稍打開窗戶,偷偷地往街道上瞅了瞅。見一眉清目秀的女子,一襲綠羅裙,驅馬悠閒,散步而來。
接着,更多的人打開窗戶。他們小聲議論着這來人。
「是不是三皇子派來的使者?」一個老翁悄悄問隔壁窗戶的廚子。
廚子壓低聲音:「可能這樣,或許墨家城還有救!今晚,不一定會打起來呢!」
「哼我不信,那三皇子會輕易放過我們!」廚子的鄰居是個悍婦,也來插嘴道,「他包圍了墨家城,逼我們三天之內交出墨小姐但,你看看那墨秦天他已經棄城了!我們只有等死!」
「再說,這三皇子吧怎麼配的上我們墨家嫡小姐!真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快點閉住!你這樣說就不怕三皇子聽到,要了你腦袋?」
「切怕什麼!三皇子本來就是強娶墨小姐,現在墨小姐跑了,他還有理了!要屠城?呸就是為他的下賤無恥找遮羞布!」
「即便找到墨小姐,也絕不會交給這種人渣!」
忽然,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那是墨小姐!」
所有人的竊竊私語,一時變成鴉雀無聲。他們齊齊看向道路上,表情淡然的女子,不由一驚:真是墨家嫡小姐?
「對!那是墨小姐!」又有人喊道,聲音比前面那人還要大。一時間,街道兩旁議論紛紛。
「沒錯!那是墨小姐!」聲音越來越肯定。
一個來自北市的老婦上前,墨九卿下馬相迎。
「墨小姐你可回來了!你爹他要把墨家城拱手相讓!」老婦握住墨九卿的手,老淚縱橫,「三皇子要血洗墨家城,你爹只想保全墨家,卻將我們這些百姓送入虎口!」
「現在外面已經被三皇子包圍,我們根本無處可逃!」說着,老婦抽噎起來,粗糙的手使勁地擦着源源不斷落下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