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墨九卿!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墨秦天那張與聲音毫不相符的臉上青筋突兀,充血的眼中殺意滿滿。
墨九卿聽此,只是莞爾一笑,眸中帶着不屑和桀驁:「就憑你?墨秦天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對手了!我想你早該看出來了!」
墨秦天的眉毛顫抖了一下。墨九卿這話不假,當她跨入大殿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一股肅殺的靈場鋪天蓋地而來,大殿的每一處,都被墨九卿強大的靈場覆蓋。
他就像置身於一個堅不可摧的無形牢籠,絕對的靈場壓力,讓他近乎窒息。
「哼墨九卿,我告訴你別太囂張了!」墨秦天走進,逼迫自己強行看向墨九卿那雙無人敢直視的眼睛,「別忘了!我才是這墨家家主,你只是一個嫡女,我遲早會把你貶為庶女!」
「呵呵你以為我會稀罕?」墨九卿挑了挑眉說道:「墨秦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若不是我的存在,墨家怎會讓你做家主?」
「若不是我的存在,你又拿什麼來安撫那些長老的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近你被長老閣煩得要死吧?」
這話讓墨秦天的臉色更加難看。
最近,墨家的長老閣要求墨秦天讓位,由墨九卿掌管墨家,說那本就該是墨九卿的位置。
當年,由於墨赫失蹤長老閣同意墨秦天上位,原因之一是墨秦天答應上位後,墨九卿仍然是墨家嫡女,所以,縱然長老閣還有異議,也沒再多言。
現如今,墨九卿已經有能力接管墨家,長老閣一致同意墨九卿上位。為了這事,墨秦天沒少跟長老閣爭吵,弄得他頭大。
但,忌憚墨秦天身後的勢力,長老閣也不敢過分激怒墨秦天,只是把希望寄託到了墨九卿身上,希望她揭竿而起,借着墨赫的名號,重奪家主之位。
「好好墨九卿,算你狠!」墨秦天懊惱地捏了捏額頭,旋即狡黠一笑:「墨九卿,你不是那麼在意墨赫一手修建的墨家城嗎?」
「呵呵現在,你還想保住你爹的墨家城?痴心妄想!三皇子今夜就要兵臨城下你就跟你的墨家城一起下地獄吧!」
墨秦天大笑:「等你死了我看那幫老不死的孩子怎麼擁戴你上位!」
「把你的屍體放到蒼穹殿的木椅上?然後他們朝拜?哈哈」墨秦天近乎變態地笑着,他本來很俊俏的臉,扭曲而可怖。
墨九卿冷哼一聲,默然地看着墨秦天:「墨秦天,我會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橫掃千軍!」
旋即,她轉身,斜眼看向呆若木雞的墨秦天:「這一夜,縱然孤軍奮戰,我也叫三皇子有來無回!」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門開,風吹入,墨秦天覺得一冷,不是一般的冷,是徹骨之寒。
他的眼中,墨九卿離去的清影,瘦小而強大,乾脆而決絕,像一個身披戰甲的王,為她的城池,背水一戰。
墨九卿剛走,墨秦天就虛脫般癱軟在地。
他發現一個可怕的現象:從他見到墨九卿開始,他就沒有完整的呼吸過。那種靈場的強大,遠遠不是靈力本身墨秦天倒吸一口氣,那種強大,源自內心。
忽然,墨九卿說過的一句話,迴響在墨秦天腦海,他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巨爪捏住,僅僅一用力,他就會死掉。
她說她要讓三皇子有來無回?!她要殺了三皇子?!意識到事態嚴重的墨秦天,迅速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去追趕墨九卿。
然,外面的天近乎黑下來了,遠處還剩一絲霞雲殘喘,很快,也隱沒到了黑暗——夜,降臨了!
墨家城外,火光沖天,舉着火把、手拿長矛的士兵整齊劃一,層層排列,像一片火海,延綿飄蕩,融進更遠的黑暗,數不清到底來了多少人。
忽然,嚴嚴實實的人牆開了一個道,一個人影騎着高頭駿馬,一步一步驅馬來到護城河邊。火光映照下,來人的臉異常紅潤,整個面部似是塗了一層厚厚的油,在光照下反光。
隨即,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從馬上傳出。
「怎麼?這墨家的人,還不打算交出墨九卿?」
三皇子說着,翹起指尖,看了看剛修的美甲。一旁的侍衛躬身道:「回殿下,墨家家主說再等些時日,他一定會將皇妃帶到您的面前!」
侍女端上來一盤水靈靈的葡萄,三皇子慢條斯理地剝去葡萄皮兒,放置嘴邊輕輕咬了一口,皺眉道:「再等幾天?」
侍衛不敢接話,他聽出了話語裏的極度不耐煩,只好戰慄地立在一旁。
「他墨秦天,把我三皇子當什麼了?!啊!」三皇子憤怒地打翻了果盤,鮮嫩的漿果滾了一地,被泥土弄髒了。
「三天時間已到,告訴墨秦天,雖然我答應了不攻打墨家,但不代表他就可以跟我談條件!」
他惡狠狠地說:「能給我的談條件的,全天宇沒有一人!」
三皇子咆哮着轉身,命令道:「去,告訴城樓上的守衛他們有兩個選擇:一,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本皇子會考慮放過城裏的百姓二嘛,就是死!」
他的眼中充滿血絲,墨九卿給他帶來的恥辱,來世今生都洗不淨,讓此時的他像嗜血的魔獸,恨不得將墨九卿一口吞下。
侍衛得令,立刻將旨意傳達給了護城河的守衛。然而,守衛都是當年跟隨墨赫打仗的士兵,個個都是好男兒,豈會輕易棄城而去,斷然拒絕了三皇子的要求。
三皇子大怒:「好你個墨秦天,居然懂得反抗了!自己養的狗,居然咬起主人來了!」
「來人,傳本皇子旨意,立刻攻城!」
「三皇子有令,立刻攻城!」
旨意被侍衛一層層傳下去,隨着般的人群,抵達更遠的黑暗。今夜,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今夜,註定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