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只要能夠殺了你！」
「你這不折手段的小人！」
「隨你怎樣說……今日，你墨九卿必須得死！」
「你違背了作為召喚師應有的原則！犧牲自己的靈獸，來達到目的！張朝……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召喚師！」
張朝冷哼一聲：「死到臨頭了，你墨九卿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那些飛龍獸死了，我還可以與其他魔獸締結契約！」
「真是卑鄙無恥！」
「受死吧！」
受到毒咒控制的飛龍獸們，像沒有痛感的木偶，一個勁兒地撲殺墨九卿。
墨九卿身上有好幾處，被飛龍的利爪豁開了血口。這些飛龍獸是無辜的，她不能就這樣把它們都殺了……更何況……
受了毒咒的飛龍獸，她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見墨九卿招架不住，張朝狂笑：「哈哈……墨九卿你這回真完了！」
龍的利齒，深深扎進她的身體，撕裂她得皮膚和肌肉，白森森的骨頭赫然而出。她在被龍群五馬分屍！
墨九卿痛苦地呻吟，臉上汗水淋漓。
「啊……」
她忍不住大聲尖叫，眉心一流光閃過。一奇特的印記，伴隨體內迸發的紅光，在她脖頸處顯現。
衝出體內的紅光，將龍群震開……光聚在她身後，幻化成一隻火鳳凰……
烈火沖天，鳳凰若隱如現，一聲長鳴，撕碎夜的寧靜。
與此同時，墨九卿的眉心處，紅光閃耀，一梵文烙印赫然。
「那是……那是……」張朝的話音變得顫抖，他的眼球突兀，似乎快要從眼眶中掉出……白色的眼球上，血絲遍佈。
「鳳凰印記！」
「墨九卿，沒想到……你居然是……」
還不等張朝說完，群龍低吟，紛紛叩首。順着它們叩首方向而去，烈火中心，墨九卿一身凜然，睥睨天下之勢。
「這是……這是……群龍朝拜！」
「九卿，你真的是……她？！」聲音很弱，帶着難以置信，從焰阜洞的方向傳來。
張朝循聲看去，見豐清歌捂住胸口，拖着虛弱的身體走了進來。
「豐清歌！」張朝驚呼：「你果真沒死？」
「張朝，讓你失望了吧？呵呵……沒能如你意啊！」豐清歌蠕動蒼白的嘴唇，嘴角一抹笑意，諷刺瞭然。
「哈哈……不過，現在，你可以死了！」張朝面色猙獰，指着火光中的墨九大笑：「你看啊！墨九卿！她走火入魔了！」
豐清歌順着張朝指尖看去：烈火環繞，群龍叩首之中，墨九卿飛懸半空，羽翼鋪開。
她兩眼無神，瞳孔里暗紫光芒，像來自亘古的聖光，威嚴而殘暴。
難道……她被控制了？豐清歌心叫不好，鳳凰的血統太強，凡胎俗體的墨九卿怎麼能夠承受得住呢？
他太失算了……也太混蛋了！竟然想到以這樣的方式——用飛龍魔獸體內神龍的血統，來喚醒墨九卿體內的召喚之力！
現在，看來……這樣的方式太冒險了！那封印在她體內的禁忌之力，一旦開封……後果不堪設想！
過強的召喚力噴發，必定會撕裂墨九卿的身體……倒時，她必死無疑！
這是，無力回天之時啊，豐清歌臉上全是自責。解除藥杵封印，也確有其事，但，起初他叫墨九卿抓飛龍魔獸，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激發她體內的召喚力……
從頭至尾，他都只是想確定……確定，墨九卿是不是數千年前的她……想到這裏，豐清歌突然覺得自己很噁心：他真是太自私了……墨九卿是她又能夠怎樣？不是她又有什麼呢？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才是未來！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擔心墨九卿，豐清歌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隨即，張朝的話，打破了豐清歌紛繁的思緒。
「若墨九卿真是鳳凰召喚師……」張朝的聲音透着極度的恐懼，似乎那熊熊烈火之中的女子，是來自的地獄的修羅。
他繼續說：「那麼，隨着鳳凰魂魄的凝聚……現在……那東西……被封印在她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也正在從她體內醒來……」
「豐清歌，你活了數千年了，不會不知道那邪氣的厲害！」
不用張朝提醒，豐清歌自然知道，那邪氣毀天滅地的力量。數千年前，那場神界大戰，那邪氣席捲整個天庭……凡間，下了一年的血雨，吹了一年的瘴氣，天宇大陸，無一生靈倖免……而他，就在那血雨腥風的戰場……
那日她獻祭軀體，封印邪靈的畫面，一直深藏在他的腦海，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她已經死了……
畫面清晰到每一個細節。
他還記得，那天，她沒有穿那件她最愛的紅色戰衣，她說血的紅是骯髒的顏色，不該玷污了她的戰衣……她只着了一襲白色紗裙，手持長劍，就走向了戰場……
她說，血灑在白色衣裙上，才美麗，猶如漫天飛雪下的紅梅。豐清歌記得，她最愛紅梅。
她常說，紅梅，遺世，孤芳自賞。
梅，是天下之最。孤獨而強大。
她消失在了烽火狼煙之中……豐清歌只看到，天空一道紅光閃過。一隻火鳳騰空而去，撲向天際的一團黑暗……天際瞬間爆炸，橫光千里，四散開去……
無數的紅色流熒落下，濡潤着大陸……於是，花開了，天空變藍，生靈都活了過來……飄舞的流熒里，一條白色的紗裙，緩緩落下。
他伸手接住——那是她的紗裙，潔白的裙子上，數點鮮血，如梅而放。
豐清歌的眼睛徹底濕潤，他回過神來，眼中是一片大火，大火中，那抹倔強而清瘦的影兒，早就沒了蹤跡。
如今已經獸化得面目全非的墨九卿，就是一怪物……六親不認，殘暴至極！
難道……千年前的悲劇，又要重演了嗎？豐清歌真希望時間可以倒轉，他寧願自己送死，也再也不想拉上墨九卿了……他只想他好好的！
「等她使用『鳳凰覺醒』之力，我們就都要死在這裏了！有你豐清歌陪葬，我張朝還是值了！」
...
第九十八章 正邪相爭（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