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銀月抿抿嘴,避開她的目光,走到一邊看向前方宮宇,「益王答應送我入後宮為嬪,人家可不像你,人家可是說到做到。」
風凌霄仰頭,手扶額輕拍,「不是說好了等夜閣主回來你們兄妹相認了再說嗎?你何必急這一時呢?」
商銀月背着她:「好啦好啦,你不要再說這話了,聽都聽膩了,現在是益王要幫我,又不是我求他。」
風凌霄走到她身旁看着她道:「方才在翰林院明明是你與他說的。」
商銀月抿抿嘴,似不耐煩,轉頭與她對視,「是我說的,可應不應在於益王,我又沒有逼他。」
風凌霄:「他沒安好心你知道嗎?」
商銀月:「什麼沒安好心?你別把別人都想得那麼壞,他又沒有藉機逼我做什麼事,他認為皇上後宮清冷,送幾個女人去充盈後宮這有何錯?你這處處阻攔我,你安什麼心啊?我也說了不和你搶,若你也當皇上的妃嬪,我不攔你,入了後宮各憑本事。」
風凌霄擰眉:「沅沅,此事真沒有那麼簡單,你聽我勸行嗎?等夜閣主回來。」
商銀月:「眼下不是我的聽不聽你勸的問題,是益王在安排這事情,你看我現在這身份,還能和益王相抗?要不你和益王說去,他若不讓我入後宮那我聽從就是。」
風凌霄咬咬唇,無奈道:「益王可能識破我們的身份了。」
商銀月怔住,眨眨眼,「你這是何意?」
風凌霄:「不明白嗎?益王也許看出你是真正的長樂公主。」
「啊?」商銀月張口結舌,「不、不會吧?」
她轉念又馬上道:「那他又為何要送我入後宮?」
風凌霄:「所以要冷靜思考冷靜應對。」
商銀月跺跺腳,發了狠道:「那就把身份調換過來,你當沐沅沅。」
風凌霄諷笑,「益王不是說送沐沅沅入後宮嗎?」
「啊?哦。」商銀月手輕拍額頭,「那那、那就不換,你繼續當公主,讓你當個夠。」
風凌霄沒好氣道:「你看你惹的事。」
商銀月鼓嘴,「我哪知那麼多?再說了,我喜歡一個人想在他身邊,這有什麼錯?」
風凌霄:「你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那就沒有錯,可你是公主,還牽涉甚多。」
商銀月眨眨眼,「那、那益王既然說要送我入宮,想來不會揭發我們吧?」
風凌霄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不把她猜測真假益王的事說出來,「這以後便是在刀尖上行走了。」
商銀月嘟嘴,「從決定你當長樂公主的那一日起就已經是在刀尖上行走了。」
風凌霄擰了擰眉,看着她語重心長道:「沅沅,後宮那地方你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說了,但是你真願意與眾多女人分享你愛的男人嗎?說這話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真是為你着想,愛情本就是揉不得沙子的,我不相信你真能容忍自己愛的男人今日抱一個明日摟一個的,若能忍,那便不是真愛,沅沅,三思啊。」
商銀月怔了怔,遲疑問道:「若是你呢?」
風凌霄斬定截鐵道:「我自然不會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愛的男人,我們那兒都是這樣,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妻子,若是不愛了可以離婚,離了婚還可以重新找另外一份愛情,但是在一起時不容許一方背叛一方,於男人於女人的約束都一樣。」
商銀月睜大眼,眼底既羨慕又妒忌,「離婚?那是什麼?」
風凌霄:「就是你們的休妻,我們那男女平等,雙方都有權力提出離婚,不像你們這兒只有男人休女人,沒有女人休男人。」
「啊?」商銀月不敢置信,「女人為什麼要休男人啊?」
風凌霄:「被男人欺負了怎麼辦?被男人打了怎麼辦?你說得不得休?」
商銀月羨慕道:「這真好。」
風凌霄:「不說這個了,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入後宮吧。」
商銀月側頭想,眼底有憧憬有希翼又有不甘,片刻她看向風凌霄,輕聲道:「可是益王已經說了。」
風凌霄轉身大步走,她不想再說了,陷入愛情的女人盲目,說了也是白說。
商銀月轉身看那背影,咬咬唇跺腳。
她終是沒有追上去。
下鄆城驛館。
樂承鈞把姜延曦請到了廂房中。
姜延曦:「不知大人喚末將前來有何差遣?」
樂承鈞在四方桌邊長條凳坐了,指了對面道:「坐,坐下說。」
姜延曦看了看那長條凳,上前坐下。
樂承鈞倒了樽水放到姜延曦面前,姜延曦急忙站了起身,「多謝大人,大人使不得,末將不渴。」
樂承鈞伸手招呼,「坐着坐着。」他坐下笑道:「寇伯牙與我是同鄉,你父與寇伯牙又是同窗情同兄弟,算起來你便是我大侄子,何必這般拘謹?」
姜延曦憨實地笑笑,輕輕坐下,「末將不敢,大人官階品秩可是在末將父親之上,末將豈敢高攀?大人折煞末將了。」
樂承鈞大手一揮:「你這孩子端的實誠,此處不是朝堂不論官階品秩,喝水。」
姜延曦:「謝大人。」他端起樽淺抿一口,放下樽他想了想,道:「大人有何差遣儘管吩咐,末將雖奉的是皇命,但仍是隸屬兵部的職下,理應聽從大人的差遣。」
樂承鈞點點頭,「那我問你,皇上口諭讓你截下兵器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
姜延曦搖頭:「沒有。「
樂承鈞:「可說若把兵器攔下又如何處置?」
姜延曦:「只說等上諭。」
樂承鈞抿抿嘴:「那若攔不下兵器呢?眼下這情形可有處置之法?」
姜延曦尷尬道:「這真是末將無能了,皇上想來是沒想末將會完不成這差事。」
樂承鈞:「這肯定又是蔣英、廣繼沖給皇上出的餿主意。」
姜延曦怔在那兒,臉色漲得通紅。
樂承鈞擺手,「好了,不說此事了。我收到來報,福王已反,正率叛軍向這裏奔來呢。」
「啊!?」姜延曦又驚又怔。
樂承鈞言簡意駭,「周誠那裏差不多也應該收到朝廷的急遞,而周誠與福王關係非淺,只怕會受福王的竄掇,福王手中押了皇太后和樓太妃,有恃無恐,沿途無一敢阻攔,皇上旨意也是不得阻攔。眼下大羌國那又有幾千人馬虎視眈眈,下鄆城危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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