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幸眼皮微微一跳,楊奇這個問題大出她的意料,竟然問她京城除了金劍譚家,還有沒有別的修行家族?
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麼?
雪幸原以為楊奇這個時候來找她,是想讓她守口如瓶,不要把她今晚看見的事說出去,尤其是告訴警方,根本沒料到楊奇根本沒提那件事,而是問她這個。
楊奇目光爍爍地盯着雪幸的眼睛,從雪幸一瞬間的細微表情變化,楊奇已經判斷出她是知道答案的。
她知道京城還有別的修行家族。
「有?有幾家?分別是哪幾家?」楊奇追問。
雪幸眼神複雜地回視着楊奇,忽然逸出一絲笑容,「我能先問一下,你找打聽京城別的修行家族的目的是什麼嗎?」
楊奇眼睛眯了眯,微微搖頭,「這個……恕我不方便說,雪小姐!能告訴我京城還有幾個修行家族嗎?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楊奇沒有回答她,雪幸笑了笑,不以為意,一邊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清水,一邊又問:「你是想聯合京城其它修行家族對付金劍譚家吧?」
開聲的時候,她看着茶杯,問完的時候,眼睛卻突然看過來,盯着楊奇的表情。
正好被她捕捉到楊奇表情微微一變的變化,於是,雪幸又笑了,輕和的笑容,這次,她沒等楊奇再說什麼,她接着說了。
「沒有幾家!
譚家最近十幾年勢大,已經雄霸京城,京城本來是有三個修行家族的,除了譚家,還有袁家和岳家。
但十幾年前,袁家已經被譚家滅門了,只有寥寥幾個倖存者流落在外,十幾年沒有現身了,至於岳家……」
雪幸頓了頓,看着楊奇,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道:「岳家倒是會裝慫,這十幾年來,處處避讓着譚家,說的好聽點,是韜光養晦、等待時機,說的難聽點,就是苟且偷生,生活在譚家的威壓下,苟延殘喘。」
雪幸似笑非笑地看着楊奇,又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失望?袁家你找不到了,岳家,你就算找上門,他們也未必敢跟譚家對抗,岳家裝慫裝得太久了,估計是真的慫了!」
譚家、袁家、岳家。
這三個家族,正是楊奇在原世界所了解的京城三大家,沒想到他來到現在這個世界,這三大家依然存在。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這個世界的袁家已經被譚家所滅。
這讓楊奇驚訝之餘,感覺有點可惜。
不是可惜沒了袁家,他少了一個可以聯合的盟友,而是可惜袁家的功法可能要失傳了,在原世界,楊奇就聽說過譚家的金劍,袁家的祝融火和岳家的槍法,非常了得。
譚家的金劍他見識到了,岳家的槍法,他雖然還未見識,但岳家還在京城,只要他想,早晚應該能見到,但隨着袁家的滅門,袁家的祝融火他這輩子估計就沒機會再見了。
曾經,楊奇聽爺爺說,袁家的祝融火是天下陽性最強的功法,一掌下去,火勁會變化成火毒鑽入對手體內,焚燒對手的五臟六腑,非常霸道,但凡抵擋不住祝融火勁的,幾乎就沒救了,因為祝融火勁能在短短片刻時間,就能摧毀對手的內臟,根本來不及醫治。
見楊奇沉默下來,雪幸也不再說話,但她一雙眼睛依然盯着楊奇,她的眼中有複雜的情緒蘊含,不仔細看卻是看不見的。
「岳家在哪兒?雪小姐你知道岳家的地址嗎?能不能告訴我?」
沉默片刻後,楊奇又抬起眼帘問雪幸。
雪幸這次猶豫了一下,然後把岳家的地址說給了楊奇。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譚家、岳家,包括滅門前的袁家,在修行界很有名,可以說,但凡有些修為,有師父的修行中人,對這三大家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普通人卻幾乎沒人知道這三大家族名頭和地址的。
知道的不會說,會說的不知道。
楊奇在原世界的時候,聽過這三大家族,但他爺爺沒帶他去過,因為楊家和這三大家族沒有交集,也不曾跟楊奇說過這三大家族的具體地址。
所以這一次,楊奇只能從雪幸口中打聽岳家所在,雪幸,是楊奇在這個世界目前接觸到的唯一一個修行中人,他自己那幾個徒弟不算的話。
從雪幸口中打聽到岳家地址,楊奇便不再逗留,當即起身,和雪幸握了握手表示感謝,然後便告辭離去。
楊奇能看出來雪幸身上有法力,有修為在身,但楊奇並沒有開口邀她一起對付譚家。
一來,雪幸和他並無私交,他沒立場讓雪幸幫他。
二來,雪幸的身份是明星,她生活無憂,風風光光,楊奇自問雪幸沒理由會自找麻煩,和譚家對上,所以他乾脆不開那個口,免找無趣。
三嘛,則是因為雪幸雖然有修為在身,楊奇能感覺到她的法力還不弱,但她終究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子,對付譚家,多她一個也沒什麼大用。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抗衡譚家的修行家族。
岳家雖然被雪幸評價的很不堪,在雪幸口中,岳家根本不敢和譚家對抗,但在親自拜訪過岳家之前,楊奇對雪幸的評價,還是抱保留態度。
他不信原世界可以和譚家分庭抗禮、並駕齊驅的岳家,在這個世界真的這麼慫,就算岳家最近這些年一直避讓着譚家,楊奇也依然不信岳家會沒有雄起之心。
每一個曾經榮耀過的家族,都是有傲骨的!
這是楊奇的看法!
他不信岳家心甘情願永遠活在譚家的陰影之下,爺爺曾經跟他說過,岳家的破軍槍剛猛無比、一往無回,修煉之人,心中必有一口剛烈之氣,否則破軍槍永遠無法大成。
不管雪幸怎麼貶低岳家,楊奇還是決定去岳家走一遭。
……
楊奇走後,雪幸就端着水杯走到陽台上,透過陽台玻璃看着樓下的道路,也許她在等楊奇從下面的路上經過,也許她只是在看風景。
她臉上已經沒有笑容,神情有點孤寂,雙眼怔怔出神。
顯然楊奇剛才的到來,讓她心緒產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