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深到天亮,整整一夜,林飛揚不眠不休,如饑似渴的傾聽着老窮酸關於三才之術的講解。
老窮酸讀了一輩子書,講出來的理論文縐縐,許多地方讓林飛揚聽不懂。
還好老窮酸一邊說一邊會演練,林飛揚自從基因完成後,領悟力也成倍提升。
只要老窮酸演練過一遍他便能完全記住,完全不用再演練第二遍。
老窮酸講解的非常興奮,就像一個玩古董的人突然遇到一塊千年美玉,那愛不釋手的樣子就像小孩得到玩具一般興奮。
天亮時分,一聲長嘯在林外響起。
「飛揚,出來吧!」楊青山的聲音鏗鏘有力,明明聽起來很平淡,但卻傳遍了樹林每個角落。
老窮酸正講到興頭處,突然被楊青山打斷,眼裏噴出一股怒火。
「你就不能遲點來嗎?聖人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我正教到興頭,你幹嘛打斷。」
楊青山哈哈笑道:「去你的那些聖人,我們可是約定好時間的,別想多佔用我們的時間。當初可是說,誰把他教到最強誰就勝利,剩下的都要叫對方一聲哥哥。所以,時間上我可不會吃虧。」
老窮酸氣的雙眼圓瞪,但他讀了一肚子書,一個髒字也罵不出口。
「好徒弟,多想想為師教你的東西。去吧,我等你回來。」
老窮酸勉勵的拍拍林飛揚的肩膀,隨後賭氣的原地坐下,閉眼後一聲不吭。
林飛揚有些哭笑不得,這些老傢伙們自己之間的賭約,偏偏把他也給拉扯進來。
四個人都是他的關門師父,得罪誰也不好。
林飛揚很恭敬的向老窮酸彎腰行禮,隨後大步朝外走去。
「這邊來。」楊青山的聲音縹緲不定,如同飄散在風中。
林飛揚循着聲音大步向前衝去,出了樹林後又翻過一座山溝,最後在一片山坡上看到了楊青山的身影。
一株大樹斜斜的長在山坡上,而大樹的頂端,楊青山正站在一根只有小孩手臂粗細的樹枝的頂端。
一陣風飄來,他的身體便隨那樹枝一起飄蕩,看的林飛揚心驚肉跳,生怕他會從樹枝上掉下來。
「飛揚,知道我們楊家絕學是什麼嗎?」楊青山站在樹枝上問道。
「四兩撥千斤啊!」林飛揚很自然的說道。
「對,也不對!」楊青山嘴角掛着微笑。
雙腳突然用力一點,樹枝向下可怕的彎折,看那樣子馬上就要斷裂。
林飛揚嚇得心臟狠狠收縮一下,因為那根樹枝離地面有三十多米,楊青山那老胳膊老腿要是摔下來,肯定是散架的命。
但奇蹟的一幕發生了,那根樹枝像是有彈性一樣,不但沒有折斷,還向上反彈回去。
楊青山雙腳如同黏在了樹枝上一樣,身體隨着樹枝上下晃動。
林飛揚鬆了一大口氣,暗罵這老傢伙耍自己玩。
楊青山笑道:「四兩撥千斤最高境界便是借力用力,不光借別人之力,也可借天地萬物之力。這小小的樹枝看似隨意就能折斷,但我將自身力量融入其中,它便和我成為一體。」
楊青山忽然從樹上跳下,身體輕盈,仿佛地球引力對他失去作用。
但林飛揚卻清晰的看見,他每落下一點,腳尖便會踩向附近的樹枝以減緩落下的速度。
三十米的距離,他踩了十下樹枝,每一次都迅捷無比,若不是林飛揚此時的眼力非凡,根本就無法看清。
楊青山落地,來到林飛揚身邊笑着道:「你已經突破到四兩撥千斤第二層,初步體會到借力用力這一層次。但只是剛剛涉獵,還不能運轉自如。」
「真正的借力用力,就是敵人打你一拳,你不但能藉助他的力量還擊,還能始終將自己和對方保持平衡,而不是被敵人徹底性的壓倒。」
楊青山拍着林飛揚的肩膀,兩人都以四兩撥千斤演練,每每說道關鍵時,楊青山便會多講解一番,讓他能領悟。
林飛揚覺得和楊青山的一番對話讓他茅塞頓開,曾經對四兩撥千斤一些無法明悟的地方此時看起來很簡單。
一天就這樣過去,林飛揚本來就有基礎,在楊青山的指導下,對於四兩撥千斤第二層的運用更加嫻熟。
傍晚時分,楊青山拍拍林飛揚的肩膀,滿意的笑道:「路還很長,我能教的就這麼多了。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以後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去吧,你爺爺在山頂等着你。」楊青山笑道。
林飛揚看着楊青山,深深的向他行禮。
這是發自肺腑的感激,也是對於這個長者最深的敬意。
楊青山坦然接受,嘴角流露欣慰的笑意。
因為在林飛揚的身上,他總能看到那個調皮可愛的女兒的身影。
告別楊青山,林飛揚直奔山頂。
夜色已經漆黑,山頂狂風呼嘯,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天空突然間變得黑壓壓一片,烏雲壓頂,一陣悶雷在空中轟然響起。
林飛揚來到山頂時,龍嘯天正盤膝坐在山巔一塊大石頭上。
石頭凸出懸崖,龍嘯天便坐在石頭的最頂部。
狂風壓的所有大樹都彎折,林飛揚感覺龍嘯天可能隨時都會被狂風吹走。
「爺龍老頭,我來了。」林飛揚話到嘴邊,還是改成了老頭。
龍嘯天雖然給了學習四家武術的天大造化,可是在情感上,林飛揚實在無法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喊聲爺爺。
龍嘯天坐在石頭上,頭也不回的低吼:「過來。」
林飛揚依言走了過去,站在龍嘯天背後停下。
石頭四周光禿禿一片,沒有任何遮擋物,風大的讓林飛揚身體也有些搖晃。
他急忙運轉四兩撥千斤,這才讓身體穩住。
「用力打我。」龍嘯天說。
「什麼?」林飛揚以為自己聽錯,大聲詢問。
「用你最大的力氣打我,打動我一下算你有本事。」龍嘯天囂張的說。
林飛揚的怒意頓時被激起,這老傢伙背對自己就算了,居然還這麼羞辱自己,當真以為自己是病貓嗎?
「老頭,你可想好了,我這一拳下去,就你這老胳膊老腿肯散架。」林飛揚冷哼。
「廢話怎麼那麼多,讓你打你就打,別跟個娘們兒似的磨磨唧唧!」龍嘯天不耐的說。
林飛揚眼中冒出怒火,大吼:「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完,一拳向龍嘯天的後背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