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聚集的地方乃是當初北阻卜部人的大帳,眾人回軍的時候,整個大帳一片狼藉,李璟讓人整頓了好久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乞顏部人帶着族人跑了,原本合不勒還想着帶着更多的人逃走,但是李璟這邊實際上並沒有廝殺多長時間,合不勒除掉本部的族人之外,並沒有帶走多少,至於桑虎父子更是倒霉了,他們離開戰場的時間很慢,又貪得無厭,最後自己的族人都沒有帶走,只帶着自己的家人逃之夭夭,整個克烈部的老弱婦孺倒是沒有損失多少。
大帳之中,仍然是巴達瑪佔據了諸位,塔塔爾人托哈伊面色陰沉,坐在右邊,在他的身邊,除掉塔塔爾人的部將之外,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在他的對面卻是李璟的人馬,不過眾人的目光卻是望着李璟下面的蕭巍哥。
世事總是這樣奇怪,前面雙方還是在廝殺,可是轉眼之間,雙方又坐在一個帳篷里了。
「諸位,我想,今日應該擺下慶功酒,慶祝我們的勝利,在大遼西北部,已經沒有遼軍的存在了。」李璟笑呵呵的說道。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人看的十分不爽。
「哼,你的下面就是契丹人最大的劊子手。」托哈伊冷哼哼的說道:「這些年也不知道殺了我等多少的族人勇士,這樣的人現在卻是坐在這裏,李可汗不覺得有些怪異嗎?」托哈伊已經從以前的李璟,換成了現在的可汗,說明他對李璟認識的變化。
「在草原上,我聽說,只要戰敗了,就是對方的奴僕,蕭巍哥已經戰敗,向我投降,那就是我的奴僕了,不僅僅他是如此,就算是他的部落和族人都是我李璟的奴僕。蕭巍哥,是這樣的嗎?」李璟取了小刀,在一邊烤羊上割下一塊瘦肉來,笑呵呵的說道。
「我尊敬的主人,蕭巍哥及部下三萬三千七百人都為主人的奴僕。」蕭巍哥面色微紅,但還是恭敬的說道。這是草原上的規矩,跟重要的是,面對周圍的敵人,三萬三千七百人中還有大部分是受傷,想要保住性命,只能是向李璟投降。
「勇猛的塔塔爾人,你也是聽見了,契丹人已經向我漢部投降,以後就沒有契丹人了,只有漢部的人,你我都是盟友,這個時候,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擊敗那背叛盟約的乞顏部等部落,奪取他們的牧場,托哈伊,你認為呢?」李璟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現在是遊走在危險的邊緣,利用北阻卜部人壓制蕭巍哥和他的三萬大軍,又利用三萬大軍左右草原上的局勢,免得被北阻卜部人搶奪了自己的勝利果實,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取得了勝利。
「你?」托哈伊聽了面色漲的通紅,指着李璟,卻是說不出話來,李璟的兵馬數量和自己差不多,自己的大軍廝殺之後,損失慘重,若是現在廝殺起來,恐怕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他雖然勇猛,但卻不是傻子,望着李璟說道:「不知道可汗準備如何分配草原上的利益。」
「鎮州附近的漢部必須南下,沿途部落不得阻攔,汪吉河附近以及向南為我漢部放牧之所,我的力量聚集在中原,至於草原,日後將會由我的兒子繼承。」李璟望着角落處的普完,說道:「在來之前我就說過了,草原是草原人的草原,我是不會插手的。」
普完聞言一愣,望着蕭巍哥,卻現蕭巍哥的眼神也望了過來,不經意間點了點頭,李璟很清楚草原中的情況。
「好,等可汗撤走了鎮州兵馬之後,我塔塔爾人立刻前往鎮州,汪吉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有塔塔爾和我的一些朋友的草場了。」托哈伊聞言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的說道。他做不到李璟那樣霸道,只能是將汪吉河以北的土地進行平分。
巴達瑪聽了之後,嬌軀一陣顫抖,鳳目中閃爍着寒光,死死地望着李璟等人,李璟剛才分配利益的時候,卻是沒有將克烈部放進去,只有漢部和塔塔爾人,雙方也是以汪吉河為界,分別瓜分了草原,作為統帥此次大戰的克烈部卻是沒有任何好處,這讓她向克烈部族人交代。
只是她不敢怒,因為克烈部已經死傷無數,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不但是分裂,更是傷兵無數,這個時候挑戰李璟的權威,簡直就是找死的表現。
「好,既然可汗已經決定,那我等立刻啟程前往北方。」托哈伊大喜,說道:「對於乞顏部等部落進攻,我塔塔爾人絕對不會落後,這些背叛盟友的傢伙,就該將他們都貶為奴隸。」托哈伊面色猙獰,他和合不勒本身就是仇敵,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擊殺自己的仇敵,托哈伊又豈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如此甚好。」李璟也不在意,這就是勝利者的待遇,在擊敗敵人之後,就應該分一下勝利的果實。實際上他和托哈伊都很清楚,這次擊敗了敵人,下一次,原本的盟友恐怕就是敵人了。
「兩位,可汗,這裏是克烈部的大帳,兩位大汗在這裏討論草原上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妥?」巴達瑪終於說話了,她粉臉通紅,杏眼中閃爍着憤怒之色,李璟和托哈伊就這樣當着自己的面,瓜分草原,將克烈部排除在外,終於讓她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李璟和托哈伊相互望了一眼,卻見托哈伊站起身來,望着巴達瑪說道:「若不是我塔塔爾人,你們克烈部恐怕早就被契丹人所滅,當初就是磨古斯惹出來的事情,卻需要我們整個北阻卜部人來承擔,何等不公平,若不是漢部李可汗,恐怕我們今天都會被契丹人所殺,如今你們克烈部,兵不過萬餘,將,將就更少了,如此多的老弱,難道還想在草原上生存下去?無論是乞顏部也好,或者是桑虎也好,都想着吞併克烈部,可敦不如跟着李可汗,或許還能保住自己或者是部落人的性命,在草原上,可是危險的很。李可汗,告辭了。」托哈伊哈哈大笑,轉身就走。
跟隨他身後的還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部落,這部落以前有的是跟隨塔塔爾部的,有的是跟隨克烈部的,眼下都看見克烈部已經是日落西山,又不願意跟隨李璟身後,所以紛紛離開,整個大帳內頓時清淨起來了。
李璟緩緩掃了眾人,巴達瑪正用憤怒的眼神望着李璟,在她身邊,正是忽思汗,小臉上還有畏懼之色,看見李璟望見他,忍不住向後退縮了一下,小身體忍不住靠近巴達瑪。
「好啊!好啊!堂堂的漢部可汗,居然欺負孤兒寡母來了。李可汗,你還真夠可以的。」巴達瑪冷森森的說道:「利用克烈部為的北阻卜部人擊敗契丹人,趁着雙方兩敗俱傷的機會,成為草原上的霸主,厲害啊!厲害啊!傳聞中原人多狡詐,以前還沒有察覺到,現在卻是知道了。」
「失敗者是沒有地位的,難道可敦不知道嗎?」普完站起身來,笑吟吟的說道:「實際上,你應該感謝大汗才是,若不是大汗出現,你們克烈部將被擊敗,所有的男子,包括你和忽思汗都會被殺,至於你,還會有更多的男人等着你。當然,就算你勝利又能如何,桑虎已經合不勒已經等待着你,他們將會吞併你的部落,而你也會憑藉着自己美貌成為他們的女人。」
「你,你放肆。」巴達瑪嬌軀一陣顫抖,目光中卻是有一絲恐懼,事實上,這種情況還真的有可能會生,草原上戰敗的部落,美貌的女子都會成為勝利者的禁臠,她巴達瑪也不例外。
「你應該感到慶幸,大汗是一個仁慈之人,只是讓你們克烈部和漢部合併,以後都是漢部的子民,日後你和你族人的安全也將會由大汗負責,不是更好嗎?難道你希望你和忽思汗被桑虎擒拿?」普完笑吟吟的說道,只是這種笑容在巴達瑪的眼中就好像是惡魔一樣,讓她不寒而慄。
「主上,末將想回鎮州,將我的族人全部遷移到汪吉河來,不然的話,塔塔爾人會進攻鎮州,我的族人根本就抵擋不住塔塔爾的進攻。」蕭巍哥在一邊終於是看不下去了,趕緊對李璟說道。
「好,將軍一切都要小心,將軍可以挑選三千精銳前往鎮州,護送族人前來汪吉河。」李璟和顏悅色的說道。他並不害怕蕭巍哥帶着大隊人馬回到鎮州之後,不聽從自己的命令,也不會擔心,蕭巍哥會帶着這些人重新回到契丹的懷抱,當蕭巍哥投降的那一瞬間起,李璟就知道蕭巍哥絕對是一個聰明人。
「謝主上信任。」蕭巍哥聲音之中有一絲感動,跪倒在地。他沒有想到李璟如此信任自己這個新降的人,還給予自己如此信任,讓自己帶領三千兵馬回去遷移自己的族人。
「回去給你的族人說清楚,願意南下加入漢部的,我李璟歡迎,若是不願意的,可以讓他們自己離開。」李璟笑呵呵的將蕭巍哥攙扶起來,寬慰道:「快去快回,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
「是,主上。」蕭巍哥趕緊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