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艘大船揚帆起航,風將船帆吹的鼓鼓的,船一艘艘非常有規律的離開港口,慢慢朝着水天相接之間不斷的飄起。
「真是煩~」
港口內,朱厚照顯得有點煩躁,他整個人的心都跟着這些船已經飄到了海水。
恨不得自己能夠親自率領先遣隊在還是剿滅倭寇和海盜,到了琉球之後再和琉球上面的土著大戰三百回合。
只是這一次,劉晉和張懋,還有劉瑾都看的死死的,他即便是想偷偷的跟着一起去也不可能,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船隻越來越遠。
「殿下,等以後情況穩定了,我們再找個時間一起去琉球,來日方長,機會有的是。」
劉晉當然是看出了朱厚照內心之中的激動,笑着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不帶我去一次琉球,我,當皇帝之後第一個就摘了你的烏紗帽。」
朱厚照一聽,這才好受一些,接着對劉晉說道。
「……」
劉晉頓時就覺得無語了,感覺自己這是禍從天降啊。
「……」
張懋和一旁的劉瑾也是無語了,歷史上的太子也就只有你敢這樣說了,你老子弘治皇帝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你就想着自己當皇帝的事情了,這樣真的好嗎?
視野之中,十幾艘大船漸漸的變小,逐漸慢慢的消失在朝陽之中。
李遠山是天津海事學院畢業的一名學員。
作為天津海事學院畢業的學院,他可是非常吃香的,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已經有大把、大把的人揮舞着大明第一銀行的銀票想要簽下他,讓他為自己出海捕魚、出海經商。
而且李遠山在天津海事學院當中學習的成績非常優異,普通的學員畢業一般都是當船長,幫人出海打魚,等經驗豐富一些之後才可以往往朝鮮的航線,朝鮮航線屬性了就可以走倭國航線。
而身為優秀學院的李遠山,他卻是可以直接跳過前面的階段,直接就可以帶船隊前往朝鮮和倭國,他以前就是劉晉麾下海船隊的一員,往返倭國都有幾次了,擁有非常豐富的航海經驗。
這一次也是被劉晉抽調過來,成為了先遣隊副隊長,負責指揮這十幾艘大船。
打頭的『大將軍號』上面,李遠山拿着望遠鏡仔細的觀察四方的情況,剛剛離開天津港口沒有多久,周圍的海域之中還能夠看到一艘艘漁船朝着港口這邊駛來。
「琉球道~」
「出了渤海進入到黃海,沿着黃海一直南下,進入到東海就可以抵達琉球,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此時的周圍非常的安全,所以李遠山也是打開了海圖,開始仔細的計算抵達琉球的路線和時間。
他是先遣隊的副隊長,主要負責的就是這個工作,先遣隊的隊長名義上朱厚照這邊派遣過來的一個叫董牧的人。
李遠山和這個董牧接觸過,一看就知道是官老爺,行事作風都有帶着官腔,對於李遠山這樣原本的泥腿子根本就看上眼。
對於這樣的官老爺,他李遠山以前的時候自然是要敬若神明,但是現在,他根本就不想過多的鳥這個董牧。
自己是靠本事吃飯的人,即便是不再這先遣隊混,隨隨便便也能在其它的船隊混的不錯,衣食無憂,小日子過的優哉游哉。
而那個董牧呢,本事沒多少,張口閉口都是官腔,讓人極度的不爽,要不是替劉公子辦事,他才懶得和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際。
李遠山和董牧兩個人,幾乎也是代表了整個先遣隊上面的情況。
李遠山代表的是劉晉從麾下各個產業當中抽調出來的骨幹,這些人出身低微,以前基本上都是泥腿子,因為跟着劉晉,給劉晉辦事,做事勤快,認真,更重要的是都願意學習,所以慢慢的都脫穎而出。
現在基本上都是劉晉麾下各大產業當中的中低層管理,又或者是像李遠山這樣的,本身就是天津海事學院畢業的優秀學院。
董牧代表的則是弘治皇帝這邊塞到先遣隊當中的這些人,這些人以前基本上都是當官的,是弘治皇帝從親信的軍隊當中抽調出來的百戶、千戶以及一些武將勛貴的後輩。
他們這些本身就有官身,一些人更是武將勛貴的後輩子孫,出身嬌貴,被派遣過來,也是為了掌控這支先遣隊。
兩群人天然有着巨大的區別,儘管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他們基本上吃飯在一起,睡覺也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間還是很難說真正的融合在一起。
畢竟階級分明,等級森嚴,對於李遠山他們這些人來說,現在的生活就已經非常不錯了,不會說奢望於將來能夠再有官身。
而對於董牧他們這些人來說,本身就有官身在,天然上就高人一等,看不起李遠山他們這些人。
當然了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矛盾,大家只是一起相處一場,一起去琉球島這邊建先遣基地而已,等這個事情過了,大家也就各找各媽,誰都不會想着以後真正要混在一起,成為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兄弟。
「李隊~」
就在李遠山研究航線和路線的時候,一個人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哦,是張倫啊~」
李遠山抬頭看了看,笑着說道。
來人叫張倫,是英國公張懋的孫子,也是弘治皇帝派遣過來的人,當然了李遠山只知道他叫張倫,並不知道他是張懋的孫子。
但從張倫的身上,李遠山依然能夠猜測到眼前這個張倫身份不簡單,多半都是京城權貴的子弟,他還知道,一個多月前大家剛剛集合在一起的時候,眼前這個張倫一身貴氣,一看就知道不凡。
現在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礪,和大家日常的訓練、學習,再加上現在穿着先遣隊統一的服裝,誰都看不出來,他會是一個國公爺的孫子。
張倫起初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派遣到先遣隊這裏來,作為英國公的嫡孫,他本可以幸福在國公府裏面享受。
卻不想被張懋直接扔到了先遣隊這裏,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他整個人都曬黑了,每天的累的半死,吃也吃不好,睡還是跟着大家一起睡,這樣哪裏是人過的日子。
只是無論他如何抗議,如何鬧,都沒有任何的用,天津海事學院這裏的教官才不會管你是張懋的孫子還是誰的兒子,一視同仁,不服就搞你,搞到你服氣為止。
至於他一次次向張懋表達自己的不滿,張懋也是懶得理會。
張懋這人,鬼精、鬼精的,他可是從先遣隊這裏看出了一些東西,看出了弘治皇帝未來要建設一支只聽命於皇帝的軍隊。
弘治皇帝對這個先遣隊非常的重視,只要先遣隊這邊表現良好,弘治皇帝未來肯定會以先遣隊為基礎,組建一支軍隊出來。
身為武將勛貴集團,張懋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所以也是早早的就將自己的孫子扔了進來,早點在裏面混。
等到新軍組建的時候,也可以提前佔住坑,將來就不會像自己這樣,堂堂一個國公爺過的何等的憋屈,乾的最多的事情竟然是祭祀祖先,被文臣們壓的頭都抬不起來。
所以儘管看着孫子吃苦,看着張倫被曬黑,但張懋無動於衷,用劉晉的話來說,以前的張倫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這曬一曬太陽,天天訓練、訓練,這身體就結實多了。
張倫從起初的不適應,激烈的反抗,到了現在也是慢慢的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每天有規律的生活下,人的心思變的單純,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是變的越來越好。
他開始思索為什麼爺爺要將自己扔到這裏來,在想清楚了了其中的一些東西之後,也是開始認真的學習起來,積極享受、體驗現在的生活。
「李隊,我還是有點弄不清楚,該如何計算船所在的位置~」
張倫手裏面拿着一個本子,上面寫寫畫畫,這一個多月來,他們白天訓練,晚上上課,學習航海知識,學習一些簡單的軍事知識。
張倫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航海知識,所以也是經常向李遠山等航海學院出身的學員請教。
「這個東西其實很簡單,你看利用這個六分儀,將它對準天上的太陽,移到水平的位置,然後得到這個夾角……」
對於張倫這樣願意主動和自己接觸、請教的人,李遠山還是很喜歡的,而且也覺得自己很有面子。
以前自己是泥腿子,在地裏面刨食,根本就沒有機會和張倫這樣的貴人接觸,然而命運就是如此神奇,現在不僅僅接觸在一起,而且自己竟然也還能夠當一當這些貴人們的老師,甚至於還能夠指揮他們。
這就很有成就感了。
這讓他覺得自己以前辛辛苦苦學習是非常值得的,所有的努力都是有回報的,所以現在的李遠山也是養成了讀書的習慣,每天自己都還要自學,學習更多的知識,不斷的成長。
以前小時候是沒有機會也沒有命去學習,現在有機會,有運氣,自然要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