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個死丫頭,你就不能哄哄你爺爺嗎?」
兩爺孫就這樣吵吵鬧鬧地到了別墅。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走進大門,只見沙發上坐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鼻尖掛了一副老花鏡,手裏正拿着一個ipad,不知在看什麼,笑得不亦樂乎。看到站在門口的慕恩熙,她愣了一秒,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有些激動地朝慕恩熙跑來。慕恩熙怕她摔倒,趕忙跑過去接着她,兩婆孫就這樣抱在了一起。
「恩熙,恩熙,我的乖孫,你終於回來了,來來來,讓奶奶看看。」說着便扶着慕恩熙的雙臂開始打量起來,一臉心疼地說「部隊的生活辛苦嗎?怎麼又瘦了?還黑了,改明兒就去把這工作辭掉,咱家不缺你那點工資,女孩子家家的,幹嘛天天在那男人堆里混啊!混歸混也沒見你混出個什麼名堂來,孫女婿至今沒着落呢!」老太太還委屈上了。
慕恩熙……。
可聽到這話的慕老頭就不高興了,一臉嚴肅地對着老太太說「在部隊怎麼就成混了呢?保家衛國,人人有責。恩熙的能力出眾,天生就是為部隊而生,不然怎麼24歲那年就被破格提升為少將呢?還是13軍的軍長。如果不是她帶隊去完成那些艱巨的任務,清掃邊境的恐怖分子,抓獲間諜,我們的國家是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所以說去部隊怎麼就成混了呢?請注意你的言辭,慕老夫人。」
慕老婦人簡直氣得不行,狠狠地跺了跺腳,說道「我可擔不起慕夫人一詞,請叫我錢夫人。你還好意思說,她這少將來得容易嗎?哪一顆星,哪一條槓不是她用命換來的。你看看她身上那些傷,如果不是我錢家研製的膏藥為她抹平了傷痕,身上指不定沒一塊好肉呢!你部隊就沒人做那些事呢嗎?非要我孫女去,你不心疼,我心疼,她只是一個25歲的女孩子,非要去干那些男人幹得活!」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你懂個屁,保家衛國何時分男女呢?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梁紅玉擊鼓抗金兵,現在我孫女怎麼就不能進部隊呢,哪怕哪天馬革裹屍也是我慕家的無上榮耀。」慕老頭越說越有勁了。
「你…。你個死老頭,簡直氣死我了,你居然敢咒我寶貝孫女…。我打死你!」
此時的慕恩熙坐在沙發上正愜意地喝着茶,她像看笑話一般看着二老,因為這一切她都習以為常。小時候二老總為她進不進部隊而吵架,長大後卻是為她退不退伍而吵。
「我回房休息一下,飯好了叫我。」丟下這樣一句話,慕恩熙便上了樓。
「你個死老頭子,今晚可是要辦大事的,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慕老太指着慕老頭的鼻樑說道。
「哼!難得搭理你!」說罷慕老頭傲氣地拿起茶几上的報紙看你起來。
慕恩熙的房間是在二樓邊上的臥室,臥室門打開對着一個小小的過道,右邊是書房,左邊是臥室,臥室外面有一個熱別打的陽台。過道的盡頭分別是衣帽間和浴室。而她那充滿公主氣息的臥室和擺滿軍事書籍和模型的書房顯然不搭調。
看着自己那久違的大床,慕恩熙把自己重重的仍在那上面,那特質的硬板床墊把她磕得生疼。房間裏所有的擺設都和她走的時候一樣,很乾淨,沒有一絲灰塵。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環境,只是熟悉的人已經不在了。她慢慢地閉上雙眼,回憶就像脫韁的野馬,一下子湧上了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那個看似被縫合的傷口又被撕開來,血淋淋的顯現出來,封存在內心深處的傷痛一一湧現出來。這一年,她每天都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可這麼長時間了,是該放下了。
她驀地從床上起來,來到了書房。書架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獎盃和勳章,有些是她以前在學校參加比賽得來的,有些是她在部隊執行任務獲得的軍功章。她把目光落在了書架的正中間,上面擺了一個相框,裏面是她和一個年輕男子的合影,男子穿着軍綠色的軍裝,肩上是兩桿三星,兩人手裏各拿着一個獎章和證書。慕恩熙走過去,拿起相框,用衣角輕輕地擦了擦。眼裏似乎有些晶瑩的東西在滾動,她記得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執行任務前去歐洲特種兵學校比賽所獲的優秀特種兵獎。當時還引起了不小騷動,因為那個學校是淘汰制,所有的比賽都是最殘酷的,最後留下的三人才能獲得,然而華國就有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個20來歲的小姑娘,這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相框裏的人叫姚承恩,曾經是慕恩熙在特種部隊的隊長。她記得在她7歲的時候,有一天,爺爺從外面領了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小男孩回來,告訴他以後他就是他的哥哥,那個男孩就是姚承恩。起先慕恩熙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她才知道,姚承恩的父母都是爺爺的警衛員,在一次恐怖分子佈置的斬首行動中,姚承恩的父母為了保護爺爺犧牲了,只留下了他,所以爺爺把他帶了回來。因為親人突然間去世,當時的姚承恩有些自閉,誰都不理。幸而慕恩熙對他不離不棄,才讓他從失去雙親的痛苦中走出來。後來他繼承了父母的遺志,考了軍校,從了軍。可命運使然,在他們並肩的最後一次戰役中,姚承恩因為救她而走了。她也曾悲痛過,傷心過,頹廢過,她不相信最親愛的哥哥救這樣走了。他把遺書留給了她,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有勇氣打開,她才知道,這位她視作親哥哥的人對她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對親人的愛,以至於他以往留下的遺書都是給她的情書,所以她對他又多了一份愧疚,因為今生不管他是生或者死,她都不可能回應他的這份感情,因為她的心早救被10年前救她的那個蒙面少年取走了,儘管她還不知道他是誰。終究是她們慕家欠了姚家的,所以她決定,她要親手抓住當年殺害她又逃走的恐怖分子,為他報仇,在此之前她絕不會考慮個人問題。但慕恩熙的家人以為她和姚承恩互相愛慕,而慕恩熙則沉淪在悲痛中無法自拔,以至於他們想法設法的給他介紹對象。
慕恩熙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他決定去姚承恩以前住的房間看看。他的房間離慕恩熙的房間不遠。走到他的房門前,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門推開了。這個房間。自從姚承恩離開後,她在再也沒有進來過。房間裏還是一塵不染,擺設和佈置跟他在的時候一摸一樣,床頭上擺了一個他的單人照相框。書架上任擺着他喜歡的書籍和模型,慕恩熙這點應該是受他影響。她抬起沉重的腳步走到床前,緩緩的坐了下去,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睡過的床單,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還記得那次任務前他們約好回來就去祈明山看日出,那情形仿佛就在昨天,可是他再也回不來了,她不相信,從小就護着他的人救這樣不見了,可是他真的就不在了。想到這裏,慕恩熙擦乾了眼淚,她發誓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犧牲的戰士,為了姚承恩,她一定會手刃敵人。
此時,站在門外的慕奶奶早已把這一切收盡了眼底,她本想着上來叫孫女吃飯的,沒想到恰巧碰到了這一切。她暗了暗神色,更加確定了那件事的必要性。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慕恩熙的神思。
門被推開了,慕奶奶就像沒事兒人一樣笑呵呵地走了進來,「乖孫女,原來你在這裏啊?你沒啥事兒吧?我找你好久了,快下樓吃飯了。」
慕恩熙癟癟嘴,淡淡地說「奶奶,我沒事,我就是進來看看!走吃飯去!」
慕奶奶也沒在說什麼,在慕恩熙的攙扶下下了樓。她了解自家孫女的脾氣,即便她什麼都放在心裏,但她是有分寸的,她能主動去那間房,說明她已經放下了,能接受現實了,可為了保險起見,那件事還是得進行。
來到飯廳,慕恩熙瞬間石化了,因為這裏多了兩個人,那就是她的父母。前兩天他們通話時父母正在美國出差,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心裏隱隱感覺不安,敢情這是鴻門宴啊?她還四下望了望,試圖找到合適的逃跑路線。
「surprisez!」慕恩熙的母親童瑾熙突然衝過來抱着她,「有沒有被嚇到?你個死丫頭這麼久都不回家來看你老娘,也真夠狠心的。」
「你們不是在美國快活嗎?怎麼在這裏?」慕恩熙有些高冷,有略帶警惕地說。
眾人沉默,兩兩對視。
「你這死丫頭,怎麼說話的了?我和你媽是去出差好麼?」說話的正是慕恩熙的父親慕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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